“不是……”謝瀟瀟臉色糾結,到底年歲還小,臉上是藏不住事情的。
“知道你想問什麽,也許從前我與她們是有幾分交情,但成家後沒個人身後站著的都是兩方家庭,說話做事自然也不能全無顧忌,她們都為著各自的夫君,我則是為自保。”何意輕聲說著。
他知道,即便還能和那幾位姑娘走近,卻也無法交心成為真正的朋友了。
謝瀟瀟聞言有些失落,他低聲詢問:“朋友原來這般脆弱嗎?”
若真是如此,以後他和書藍還有雲琮是不是都會變成這樣?
“當然不是,我與她們是半路朋友,不比你和自己的小夥伴是自幼的交情,自然時間長短也不是檢驗真朋友的唯一方式。”何意摸摸他小腦瓜,“唯有真心對真心,任何感情才能長久。”
謝瀟瀟再次不解:“可若是真心沒有換來真心呢?就如先前在臨洋縣,我亦是想真心待他們,可他們卻要推我進水裡。”
“那他們自然就不是你的真朋友,你可以用任何讓自己覺得痛快的方式報復回去,前提是你會真的快樂。”
謝瀟瀟心性純良,他敏感卻不怯懦,是比謝瀟瀾還要會交朋友的,但他也不希望這種純善會被利用,他只能試著去教對方不要成為極善或是極惡之人。
而且,最要緊的是讓自己強大起來。
謝瀟瀟還是不懂,但沒關系,他只需要聽嫂嫂的話就好!
謝卿卿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只能轉著滴流圓的大眼睛看看這個,瞧瞧那個,一股子機靈勁兒。
回到謝府,謝瀟瀾還沒回來,何意閑來無事便繼續研究藥草了,他有陣子不倒弄這些,都怕自己要生疏了。
“之前孔師父教你的經絡可都記著了?”何意問謝瀟瀟。
謝瀟瀟像是被夫子點到名字一般,立刻應:“都記著呢。”
“從十二經脈一一背來我聽聽。”何意隨意說著,理藥草的手卻並未停頓。
“是。”謝瀟瀟張口就來,“十二經脈有手太陰肺經,手陽明大腸經…………浮絡是位於皮部的脈絡。”
何意聽他背的還算順口,雖說有幾個打了磕絆,但到底不是真學這個,沒必要那般嚴苛,何況也沒背錯,便由著他去了。
“背時可有一一對應穴位?”
“有的,穴位分類可要背?”謝瀟瀟迫不及待地想向他展示自己的才能,很想炫耀自己不僅學業的功課做得好,這些也沒有落下。
何意聽出點意思,知道他能背順,反而不讓他背了,惹得謝瀟瀟氣了半天。
謝瀟瀟熟知草藥,見何意放了些古怪藥進去,他不由問道:“嫂嫂這藥……”
“聖上近來有些虛不受補,我給他研製些好消化的藥,你若是無事便去帶卿卿玩,這會子他該喂奶了。”何意隨口說道。
謝瀟瀟立刻忘記自己原本要問的,忙起身離開了。
何意默不作聲將手頭的藥草全都製好放進藥盒裡,也不去管謝瀟瀟之後反應過來會是何想法,這是他為對方切身上的第一堂課。
傍晚,謝瀟瀾比平時回來的早,但神情卻疲憊的厲害,何意蹙眉:“可是逸南王又刁難你了?”
“他一日不走,便日日都要刁難我,但他也不敢過分給我難堪,否則聖上也不會不顧情面。”謝瀟瀾安撫他,“你莫要太擔心。”
“如何能不擔心,什麽狗屁長生,當所有人都一樣沒腦子嗎?指不定有多少人等著看笑話呢。”何意臉色不好,語氣也鹹的夠嗆。
謝瀟瀾一日的疲憊都被他這句話給罵沒了,他樂不可支道:“你這話說出去都是要掉腦袋的,這麽漂亮的腦袋,被砍了可就不好了。”
“別說這些油嘴話,都起雞皮疙瘩了。”何意挑眉,“那位最近身體如何?”
“你的藥無色無味,便是連太醫都查不出,自然十分有效果,他最近服用丹藥的次數少了。”謝瀟瀾毫不客氣地誇讚著。
目光落在何意身上時還帶著淡淡的遺憾,這般好醫術,倒是不知,這人在他原來的地方又會是如何風光,偏還有那些人不知滿足,欺辱於他。
何意當即笑了:“誰讓我師承左神醫呢?”
陪著謝瀟瀾用過晚食,又被對方拽著學了幾個畫本上的新姿勢,何意便爬在床榻上懶得動了,由著謝瀟瀾給他擦拭身子。
圓潤如玉的肩頭上還遍布著紅痕和齒印,謝瀟瀾笑著摸了摸,十分滿足地幫他套好裡衣,跟著躺在他身側。
一時靜謐無言,氣氛倒也不顯得尷尬。
就在何意睡意朦朧之際,他突然想到件事,抬腳拱了拱謝瀟瀾:“避暑山莊那邊如何了?金大夫好像一直沒傳話回來,也不知他和藺小姐如何了。”
“萬事都有天注定,該是他們的,便跑不了。”謝瀟瀾將他往懷裡攏了攏,下巴抵著他頭頂的發旋兒說著,“避暑山莊本也無大礙,想來過幾日靈微他們便會傳信回京,介時定會說這些,你且安心睡吧。”
何意悶聲應著,腦袋一歪便睡了過去。
謝瀟瀾低低歎息,金四江的身份暫時不便暴露,藺灼華便不能離開避暑山莊,何況他們也不知聖上將其養在山莊的真真意思,只能等他死了再說。
只希望來日新聖能放她離京。
謝瀟瀾如今一想到要上朝就有些頭疼,因著丹藥之事,聖上對逸南王很是信任,怕是今年科考之事都要交給他負責,若是由此讓他壯大勢力,便更不好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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