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羽遲也皺眉,剛想不爽地出聲,鬱筠就直接伸出了長腿,狠狠地往宋惠寧的椅子上踢了一腳。
砰!
一聲悶響。
椅子飛了,而宋惠寧應聲倒地。
“我操,你他媽的……”他罵罵咧咧地揉著屁股,凶狠地看向讓他摔倒的始作俑者,而後正好和鬱筠對上了視線。
“吵死了。”鬱筠冷漠地說。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宋惠寧,毫不露怯:“要不要我教你怎麽閉嘴?”
宋惠寧此人雖然囂張得很,但骨子裡就突出一個欺軟怕硬。他看著目光冰冷的鬱筠,色厲內荏地低罵道:“什麽東西,話都不說,就踹人凳子……”
鬱筠目光更冷。
“滾出去。”他說。
這大概就是事情的全部經過了。
那時鬱筠是紀律委員,平時不算難說話,但一旦惹上他,就會盯著你記違紀。
那兩兄弟兩個每天都在逃課和逃課的路上。鬱筠原本沒空管他們,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現在,如果被鬱筠記上,那可就不一樣了。
惹鬱筠,就相當於失去了人生一大半的快樂。
是個很好權衡的問題。
於是,宋惠辰便抓著自己那個差點再次被激怒的弟弟就滾了,甚至連咖啡都沒喝一口。
煩人的家夥走了,鬱筠卻無法靜下心來。
他被吵得整個人都有些煩躁,於是猛灌了一口杯子裡僅剩的咖啡,隨意地看向咖啡廳裡還沒有走的宋呈越。
因為還沒分化,宋呈越整個人看起來分外單薄。瘦削的肩背,乾淨但有些寒酸的白色T恤,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就像一棵還沒長成就被拋下的小樹,在寒風中無助地立著。
鬱筠看過去的時候,宋呈越正好回頭。
他們兩個的目光,就意外地在半空中一錯而過。
鬱筠看到了一雙毫無波動的雙眸。
但一瞬間,那雙眸子裡便漾起了感激之色。
“不管怎麽樣,都謝謝你。”
鬱筠聽到他說。
第26章 好好的
“沒準人家覺得,你當年幫了他的忙,是個好心人呢。”
靳羽遲見鬱筠還記得,便好笑地說道。
鬱筠不語。
當年這件事也還是稍稍帶起了點波瀾的。咖啡店裡同校人很多,事情很輕易就傳了出去,但傳著傳著就變了味。
有人說鬱筠和宋惠寧是小情侶打架;
有人說鬱筠和宋呈越私底下是好朋友;
有人說鬱筠暗戀宋呈越已久,現在正好見自己的暗戀對象被欺負,一個忍不住就美救英雄,為了給暗戀對象出氣。
很荒謬。
不過總而言之,最後那些流言都因為兩個人消失的後續交集,而逐漸散掉了。
壓根不熟嘛。
這是絕大部分人心中的看法。
包括靳羽遲,也是這麽以為的。
“會不會是那件事他一直記得?”靳羽遲猜測道,“當年雖然沒什麽表示,但現在……”
“不可能。”鬱筠搖頭,“應該不是因為這件事。”
是因為別的原因。
他想。
他想起宋呈越曾經,似乎是無意間提到的‘強效抑製劑’的事情。
頓了頓,他還是解釋道:“要真覺得有什麽,他被強行送出國的時候,就該找我了。”
“……說得倒也是。”靳羽遲覺得鬱筠說得有道理,“但他的確是在追你,是吧?”
“大概吧。”鬱筠說。
他沒有否認。
靳羽遲沉默了一下,而後感慨道:“如果他身上沒這些破事,其實,他還是很適合你的。”
……沒有那些事嗎?
鬱筠眯了眯眼。
話在嘴邊轉了一圈,最終他還是什麽也沒說。
接下來的幾天,鬱筠還是用上了宋呈越送給他的抑製貼。
薄荷味的抑製貼清清涼涼地敷在他的腺體上,讓那揮之不去的刺痛感消退了大半。
而那存在感十分清晰的的綠茶味信息素,也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地淡去,消失在了鬱筠的身邊。
鬱筠偶爾會在公司裡碰到宋呈越。
宋呈越好像忙碌得有些狼狽,一共只有兩套西裝,一直在不停地輪換著穿。穿梭在公司走廊間的時候,漂亮柔和的桃花眼下似乎都多了點黑眼圈的痕跡。
碰到的時候,他們也只會簡單地打招呼。宋呈越總會露出微笑,但那笑容的的確確帶著些勉強的意味。
而某些流言,也漸漸地傳到了鬱筠的耳朵裡。
春夏交接時,總是很容易連著下好幾天的雨,這天亦是如此。
鬱筠午餐的時候喝了不少酒,晚上吃飯的時候,便讓江揚把車開出來接自己。
他站在公司大堂的一角,靜靜地等待著江揚的到來。
門外正下著大暴雨,雨幕連成一片簾,讓整片天際都顯得空茫又陰沉。鬱筠支著頭,發呆似的看著雨簾,眼角余光裡卻忽然闖進了一個人。
是宋呈越。
盡管下著雨,他手裡卻沒拿傘。他好像很匆忙,沒有看到鬱筠,隻很糾結似的站在大廳門口。
忘帶了嗎?
鬱筠想。
他的嘴唇動了動,想起自己車上還有一把多余的備用傘。
但剛準備叫住宋呈越時,他又想起了最近愈演愈烈的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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