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白術三人都愕然地看著第四次來到店中的阿蘭.斯波,見她到店, 朵拉原本還有些警惕,此刻卻懷疑自己聽錯了,沒忍住問:“你說啥?”
謝白術也懷疑自己聽錯了,面前這位斯波女士,第一次來店中怒斥他是騙子, 第二次來點店中雖然態度稍微緩和, 但也不難看出她對理療店的懷疑, 第三次是為求醫,這在謝白術看來已經是很大且十分迅速的轉變了。
在她本人沒有經歷過中醫治療,且本身是這個世界醫生的情況下, 短短幾天時間就能帶著學生上門求醫, 實在是很難得。謝白術很清楚這個世界的醫生如何看待他的理療店, 也知道這個世界的大部分醫生接受的教育都在告訴他們‘小毛病’不值得關注。
由此可見, 面前的這位斯波女士實在很不同, 至少看得出來她是願意接觸且接納一些從未見過的東西。
但謝白術怎麽都沒想到, 這位斯波女士的轉變竟會如此之大,她何止是願意接納從未見過的東西, 她現在甚至還想跟著他學醫!
阿蘭堅定地看著謝白術,再次道:“謝瓦利埃先生, 我想跟著你學習醫術,無論你有什麽條件,請務必告訴我,我一定會達成這些條件的!”
謝白術咽咽唾沫,提醒她:“斯波女士,我不是醫生,也不會醫術。”
“那好吧。”阿蘭立刻改口,“謝瓦利埃先生,我想跟著你學習你的本事。”
這個念頭其實在第一次發現面前的青年能緩解患者疼痛的時候就在她心裡扎根了,隨著對這家店鋪更加深入的了解,這個念頭的存在感就越來越強,直到弗洛那的治療結果擺在了她的面前,想要跟著青年學習的想法終於達到了頂峰。
在深思熟慮幾天之後,她沒能忍住這股衝動,直接上門了。
看著面前的斯波女士,謝白術問:“你是認真的?”
阿蘭點頭:“我從未如此認真地對對待過一件事情。”
謝白術於是明白了,這人的確是來真的。
他問:“但你不覺得我的方法很奇怪嗎?”
阿蘭:“只要能治好患者的方法就是好方法!”
“我聽弗洛那說你是醫學院畢業的,你得明白我店只是一個路邊小店,且並非醫藥店,在我這裡很可能只能經手一些無關緊要、不危急生命的‘小毛病’,這樣你也不介意嗎?”
“我從不覺得世界上有什麽病痛是小毛病。”阿蘭神色堅定,“只要會給人帶來痛苦,讓人的身心受到折磨,這種病就應該被醫生研究,就應該被治愈。”
“應該。”謝白術笑了,“我喜歡這個詞語。”
阿蘭也笑了,她說:“我也喜歡,而且我當了五年校醫,這五年乾得最多的就是給學生的傷口消毒,以及給學生的扭傷敷冰袋,我想你這裡總不至於繼續讓我敷五年冰袋吧。”
謝白術露出一絲笑,隨即嚴肅起來,“斯波女士,你是醫學院畢業,應當比我更加了解現在的大環境,更加清楚在一名醫生眼裡,我的理療店是什麽形象,跟著我學習,你難道不擔心自己的未來嗎?”
阿蘭抬了抬下巴,說:“我不怕,從進入醫學院的第一天起,我就明白我在他們的路上沒有未來。而且我學了九年醫,從來都在被排擠著。”
“既然這樣,”謝白術看向她,“最後一個問題——這樣的想法你能保持多久呢?”
阿蘭:“我目前所能看到的我的生命長度。”
謝白術:“跟著我學習會很苦很累。”
阿蘭:“學醫從來都不輕松。”
謝白術:“沒有工資,沒有福利,中途產生的各種費用需要你自費。”
阿蘭露出一個笑:“我覺得我應該給你交學費。”
“哈哈哈。”謝白術笑了起來,“以工抵學費,你接受嗎?”
阿蘭露齒一笑:“求之不得。”
謝白術笑道:“那好,我宣布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理療店的學徒工了。”
阿蘭笑了,笑得眼裡淚光閃爍,她有些激動,說:“謝謝你,謝瓦利埃先生。”
一旁的西格喃喃道:“瘋了吧,沒有工資居然還笑得這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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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蘭綜合學校附屬醫院,一樓兒科,一位母親抱著自己的孩子走進了診室,醫生抬頭看到了她,眉頭擰了起來,“你怎麽又來了?我說過你的孩子沒事,很健康,根本沒有來醫院的必要,你這樣完全是在浪費醫療資源,請你立刻離開。”
抱著孩子的母親憔悴極了,眼下是重重的眼袋,她哀求道:“醫生,我求你再給我的孩子看看吧,他白天看起來是很正常,可到了晚上就不停地哭,小羅彼從來都不是愛哭的孩子,他這樣肯定是身上有什麽地方不舒服的!”
醫生沒有了耐心,摁下桌子上的紅色按鈕,對著按鈕旁的對講器道:“請立刻到我的診室,有人故意擾亂就醫秩序。”
很快,門外走來了兩位黑色工裝製服的保安,他們將抱著孩子的母親從診室中拉了出去,孩子被嚇得哇哇大哭了起來,那位母親也叫喊著:“醫生,我的孩子肯定有不舒服的地方,他都瘦了好多了,求你給他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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