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貴的骨血不應落入塵埃。
路遠簽完字就重新躺回了床上,蒙著被子自顧自睡覺,閉門謝客的意思相當明顯。
那名軍雌靜靜注視著路遠的動作,無聲眯眼,神情竟顯得有些複雜。他似乎想說些什麽,但最後又什麽都沒說,拿著那份筆錄,終於靜悄悄退出了病房。
星際醫院的整層樓早已被提前清空,走廊拐角站著無數荷槍實彈的警衛,將四周圍得滴水不漏,無他,因為蟲帝親自駕臨了此處。
那名軍雌從病房裡面出來後,就見蟲帝與奧哈拉大人正安靜站在門口,而尤斯圖殿下則一言不發地背靠著牆壁,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頎長的身形落入陰影中,側臉輪廓深重。
醫院走廊寂靜一片,那名軍雌看見阿普陛下並不訝異,反而從容行了一個禮,低聲道:“陛下,口供已經錄完了。”
阿普陛下嗯了一聲:“勞煩您了,盧林上將。”
剛才審訊路遠的那名軍雌身份竟然是帝國上將。
盧林上將笑了笑,將那份筆錄隨手夾在腋下:“確實有些‘勞煩’,那位閣下認罪的時候可真是乾脆利落,您讓我拖住他不要那麽早認罪,著實費了一番功夫。”
他語罷注意到一旁的尤斯圖,走過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滿是屬於長者的慈愛,歎了口氣道:“真幸運,您這次終於不用進軍部接受鞭刑了,我可不想再次成為您的監刑官。”
尤斯圖聞言閉了閉微紅的眼眶,什麽都沒說,只是聽不出情緒地低聲問道:“他的病情怎麽樣了?”
這個他,指的無疑就是路遠。
盧林上將不知道該怎麽和尤斯圖解釋路遠是為了躲過審訊故意裝暈的事,不太確定地道:“應該沒有大礙吧,可能只是舊傷複發,醫生說他血液內還有殘留的蛇毒,接受幾天治療就好了。”
尤斯圖聞言站直身形,對盧林上將說了一聲“多謝”,然後轉身進入病房,反手哢嚓一聲關上了房門。
“砰——”
奧哈拉大人原本還想跟進去,結果直接被攔在了門外,他見狀一愣,下意識看向一旁的阿普陛下:“陛下,我們需要進去嗎?”
阿普陛下靜默一瞬,不知在想些什麽:“算了,尤斯圖現在應該不希望我們進去,那隻雄蟲的血液不是已經提交到檢測室了嗎,一起去看看結果吧,我不希望這件事出現任何誤差。”
同時心中對這件事難免感到棘手,一隻血液純淨度為100%的雄蟲出現在薩利蘭法帝國,消息一旦傳出去,不止是那些貴族會蠢蠢欲動,只怕北部蟲族也會來摻和一腳。
作者有話要說:
路遠:QAQ我!地球人!堅強!哪裡都能活!
第36章 您會娶我嗎
尤斯圖走進病房後,就順手關上了房門,他似乎並不喜歡有誰來打擾自己和路遠獨處,直接把門反鎖,將那些無關的蟲隔絕在了外間。
彼時路遠正在睡覺,聽見開門的聲音,還以為又是剛才那名審問的軍雌。他不明白對方為什麽一直要糾纏自己,閉眼在床上煩躁翻了個身,轉身背對門口,語氣冷冷道:“我說了不會改口供,你問再多次也沒用。”
“可您不怕被發配荒星嗎?”
尤斯圖的聲音冷不丁從耳畔響起,讓路遠瞬間睜開了眼,他下意識從床上坐起身,顯然沒想到尤斯圖會忽然出現在這裡,神色很明顯愣了一瞬:“你怎麽來了?”
尤斯圖沒說話,而是緩步上前,停在了路遠面前。他雙手撐在床側,暗紅的眼眸與這隻雄蟲靜靜對視,不知夾雜著怎樣複雜的情緒,低聲複問道:“您就不怕被發配荒星嗎?”
路遠一頓,還以為尤斯圖要問什麽大不了的事,心想原來就是這個。他慢半拍回神,然後重新躺回了床上:“誰跟你說我要發配荒星了?”
尤斯圖不想說自己剛才在門口偷聽:“帝國律法如此。”
路遠笑了笑,看起來不甚在意:“雄蟲能判多嚴重,死不了就行。”
所以……
“你不要找他們認罪,知道嗎?”
最後一句話他聲音很輕,語氣卻極為認真。
尤斯圖一怔。
路遠語罷,目光悄無聲息落在了尤斯圖後背上,依稀記得上面沒有任何傷疤,實在難以想象對方竟然承受過高達37次的鞭刑,而且動輒就是一百光鞭。
尤斯圖現在才剛剛成年不久,他以前受刑的時候多少歲?十五歲?還是十六歲?
路遠想象不出來。
尤斯圖注意到路遠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似乎是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他在床邊落座,然後傾身靠近路遠耳畔,以一種戲謔而又得意的語氣問道:“看不出來的,對嗎?”
路遠沒聽明白:“什麽?”
尤斯圖沒有說話,而是抬手解開了自己身上的軍裝襯衫。他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身軀在這隻雄蟲面前暴露,任由春光乍泄,精壯的腰身線條流暢,完美得不需任何添筆,就像出自上帝之手的雕刻作品。
尤斯圖做完這一切,直接牽住路遠溫熱的手,緩緩放在了自己心臟處。他神情專注地盯著面前這隻雄蟲,目光比從前多了幾分難以察覺的佔有與癡迷,低聲自嘲問道:“您看不出來吧,這裡曾經受過傷。”
蟲族雌雄大防嚴重,尤斯圖的舉動不可謂不膽大,路遠見狀一頓,下意識就想收回手,卻被尤斯圖用力按住不得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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