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遠不明白對方為什麽要這麽做:“尤斯圖?”
然而尤斯圖什麽都沒說,只是緊緊攥住路遠的手,固執緊貼著自己的心臟,聲音沙啞道:“閣下,S級的王蟲不會那麽輕易死去,一百光鞭而已,假使您用在荒星度過的余生來交換,實在是一筆愚蠢而又虧本的買賣。”
他語罷似乎是覺得路遠太傻,說完這句話後,就控制不住低笑出了聲,眼底卻是一片猩紅的淚意。直到這時,路遠才發現平日性格傲慢的尤斯圖其實活得滿身陰霾,偏生窗外和暖的陽光硬生生擠入,讓他行走在烈陽之下,以至於無人發現他的異常。
“……”
路遠陡然陷入沉默,隔著一層溫熱的皮膚,他能清晰感受到尤斯圖的心臟在砰砰跳動,對方會哭會笑,分明與人類無異,蟲族這個字眼此刻反而成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代名詞。
人與蟲,其實區別好像也不大?
路遠不知道尤斯圖的反常舉動因何而起,忽然很想安慰安慰對方,他伸手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對尤斯圖低聲道:“過來。”
尤斯圖聞言一頓,終於止住笑聲,唇邊弧度緩緩淡了下去。他抬眼看向路遠,卻見對方墨色的眼眸正靜靜注視著自己,目光溫和,就像一團溫暖但不灼熱的陽光。
路遠說:“坐過來。”
尤斯圖隻感覺自己著了魔,控制不住緩緩靠了過去,然而下一秒就陡然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那隻雄蟲的身軀並不孱弱,反而精壯厚實,熟悉的氣息密不透風將他包裹住其中,產生一陣難以言喻的心悸感。
“閣下……”
尤斯圖顫抖出聲,很快用更緊的力氣回抱住了路遠,溫熱的胸膛摩擦著對方衣服上冰涼的紐扣,控制不住戰栗了一瞬。身軀就如岸邊擱淺的魚,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路遠單手環抱住尤斯圖,指腹緩緩摩挲著對方微紅的眼尾,似乎是歎息了一聲:“尤斯圖,你哭了嗎?”
懷裡的雌蟲聞言紅著眼尾看向他,凌亂的銀發遮住眉眼,讓人窺不清神情,只有輪廓分明的下巴抵住路遠肩頭,在耳畔落下一個濕濡灼熱的吻,聲音模糊不清:“您認為我在為誰而哭?”
路遠挑眉不語。
尤斯圖已經快壓製不住對面前這隻雄蟲的佔有欲了,他像一條帶有毒性的蛇,將路遠纏得密不透風,氣息急促紊亂,卻還是低低出聲問道:“假如您明天就要被發配荒星,在此之前,您最想做什麽?”
佔有我——
路遠從尤斯圖臉上讀出了這三個含著渴望的字,卻偏偏不說,他任由這隻雌蟲緊緊纏抱住自己,指尖緩緩撫摸著對方曾經受盡鞭笞的後背,似笑非笑道:“哦,不知道荒星冷不冷,我想帶一隻兔子過去。”
白毛紅眼睛,毛茸茸的,冬天抱著一定會很暖和。
路遠思及此處,控制不住伸手揉了揉尤斯圖柔軟的發絲,隻覺得手感極佳。
尤斯圖心想兔子這種脆弱的生物除了用來吃還能做什麽?裝可愛嗎?他抵住路遠的額頭,與對方鼻尖挨著鼻尖,皺眉不甘心地互相纏綿廝磨,尾音沙啞勾人,極盡暗示之意:“您就不想擁有我嗎?”
薩利蘭法帝國高貴的七殿下,現在就躺在他的懷裡,任他予取予求,路遠怎麽能無動於衷?
路遠又不是真的x無能,當然不可能無動於衷。他一言不發捧住尤斯圖的臉頰,不得不承認這隻驕傲的雌蟲讓自己動了心,可他馬上就要被發配荒星,總不能帶著尤斯圖一起過去。
路遠隻說了一句話:“尤斯圖,我很快就要被發配去荒星了,假使無法與你結為伴侶,我不會標記你。”
吃乾抹淨拍拍屁股就走,這和渣男有什麽區別?
尤斯圖聞言一愣,沒想到路遠的顧慮竟然是這個,他這才想起來對方還不知道自己血液純淨度是100%的事,閉眼抵著路遠的額頭,心緒一時複雜萬千,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還有像路遠一般的雄蟲。
尤斯圖悄無聲息拉下路遠的衣領,看見了對方鎖骨處早已結痂的傷口,他一言不發埋首在路遠頸間,像小動物一樣,用濕軟的舌尖輕輕舔舐著那道傷口,聲音低啞認真:“閣下,望您知曉,無論付出何種代價,我都不會讓您淪落到那種地步的。”
路遠從小到大都是保護別人的那個角色,驟然聽見這句話,不免有些想笑,卻悄無聲息收緊懷抱,將這隻雌蟲抱得更緊了。他心想自己以後去了荒星可能就見不到對方了,竟有些不舍:“尤斯圖,不要衝動,無論是荒星還是主星,對我來說其實並沒有區別。”
尤斯圖聞言抬眼看向他,語氣莫名地問道:“您就是因為要去荒星,所以才不願意標記我的嗎?”
路遠聽不出情緒地嗯了一聲,異地戀很難的。
尤斯圖聞言一頓,然後繼續追問道:“那假如您能留在主星,您會娶我嗎?”
路遠皺眉,心想蟲帝應該不會同意把尤斯圖嫁給一個窮小子吧?但見尤斯圖眼睛紅紅地看著自己,猶豫一瞬,還是答應了:“嗯……”
路遠以為尤斯圖聽完會低落而又遺憾,甚至都想好了該怎麽安慰對方,然而尤斯圖卻伸手圈住他的脖頸,緩緩收緊手臂,在他耳畔意味不明地低聲問道:“既然如此……那您打算什麽時候和我結為伴侶?”
路遠聞言一愣:“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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