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爾南不明白氣氛為什麽這麽奇怪,無意識撓了撓頭,但為了避免冷場,他只能開始四處找話題:“閣下,您看起來好像很面生,我以前從來沒見過您。”
路遠嗯了一聲,有問必答:“我以前住在別的星球,剛來帝都不久。”
費爾南的性格相當直接:“那您喜歡什麽樣的雌蟲?”
路遠一噎,罕見不知該怎麽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尤斯圖身上,卻見對方已經悄悄豎起了耳朵,沒有絲毫要幫忙解圍的意思,很明顯也想聽聽路遠的答案。
“我……”
就在路遠斟酌著該怎麽回答時,只聽外間忽然響起一陣騷動,像是又有什麽大人物來了,他適時止住話題,下意識抬眼看向門口,想知道還有誰會在這個時候過來。
尤斯圖他們耳力靈敏,不知是不是聽見了什麽,微微皺眉,語氣低沉道:“是北部蟲族的那些家夥,他們竟然也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路遠:尤斯圖,你的臉為什麽這麽紅?
尤斯兔:(〃'▽'〃)被打的
第41章 霍斯堡
【我們從不信奉神明,我們從不掩飾野心。
我們久於黑暗獨行,追逐明月孤影。
遙遠的國度早已覆滅,歷史終將化為殘碣。
貪婪並不卑劣,自私刻入骨血,野心應當高懸。
世上並無背叛之罪,因為我們隻忠於自己。
榮耀向我俯首,我們絕不稱臣。】
対於主星的貴族來說,北部蟲族就像是一個不可提起的禁忌。早在蟲族尚未繁衍壯大的久遠時代,他們的先祖就曾經一起共同抵禦外敵,彼此之間親密無隙,情同手足。
然而在一場明知必輸的戰役中,北部蟲族的先祖不願為了榮耀死戰,直接帶著一部分子民叛逃別處,在寒冷且環境惡劣的霍斯堡扎根生存,至此與西部分割成了兩個派系。
從那個時候起,霍斯堡就成為了背叛的代名詞。不同於西部蟲族対於榮耀的追求,他們一生都在試圖讓榮耀俯首。
路遠曾經聽說過北部蟲族以雌蟲為尊,而且大多身形健壯且好戰,就是不知道真假。當他循著動靜看去時,只見一群黑壓壓的身影陡然出現在宮殿門口,就像是代表著死亡與不祥的烏鴉振翅落入天鵝群,突兀且令人不安。
與西部貴族的白色軍裝不同,北部蟲族大多崇尚黑色,故而他們的軍裝以黑金色系為主,看起來有一種怪誕的華麗。
當穹頂上方的燈光影影綽綽傾瀉而下時,照亮了一群野心勃勃的臉,他們古銅色的皮膚代表著最原始的野性與健康,五官深邃硬朗,臉上畫著某種古老的金色圖騰,神聖不可侵犯。
尤斯圖冷眼旁觀,似笑非笑対路遠解釋道:“那名紅發雌蟲就是北部的現任首領,法厄斯。”
路遠瞥了眼,只見黑壓壓的隊伍前方站著一名紅發雌蟲,眼眸是神秘的碧綠色。対方顯然並沒有把這場規格盛大的宴會當做一回事,白色的軍裝襯衫隨意敞開幾顆扣子,露出精壯健碩的胸膛,黑金色的軍服外套披在肩上,散漫中透著狂妄,作風與保守的西部雌蟲截然不同。
法厄斯顯然發現了站在二樓的蟲帝,目光一頓,直接帶著幾名親近的隨從朝著樓上走去,所過之處那些貴族紛紛自動避讓,卻不是因為懼怕,而是因為嫌棄。
他們兩大部族無論是行為舉止還是生活方式都截然不同,互相看不順眼早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多年來爆發了大大小小不少衝突,輕則唇槍舌戰,重則開戰見血,以一種微妙的敵対關系互相共存在這片土地上。
當帝都貴族対他們面露嫌棄時,北部蟲族同樣回以不屑。
西部看北部:粗鄙。
北部看西部:裝逼。
路人看兩家:撕逼。
路遠因為位置隱蔽,並沒有被他們發現。他罕少見到如此狂野神秘的種族,心中不免感到奇怪,出聲詢問尤斯圖:“北部蟲族真的以雌蟲為尊嗎?”
尤斯圖輕輕晃了晃酒杯,暗紅色的液體在杯壁蕩漾流淌:“當然,霍斯堡崇尚強者為尊,他們是絕不會向弱於自己的雄蟲卑躬屈膝的。”
路遠聞言不著痕跡瞥了眼尤斯圖,總覺得這隻雌蟲投錯了胎,以対方叛逆的性格應該去北部才是:“那他們那邊的婚配規則是什麽?西部是一雄多雌,北部難道是一雌多雄?”
“怎麽可能,閣下,繁華的帝都尚且雄蟲稀少,更何況遙遠的北部。”
尤斯圖抿了一口酒,語意深深,藏著只有自己知道的小心思和獨佔欲:“不過在霍斯堡內,只要你足夠強大,是可以獨佔一隻雄蟲的。”
不知是不是錯覺,路遠竟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幾分羨慕,畢竟在帝都之中,從來沒有任何一隻雄蟲隻娶一名雌君的,哪怕蟲帝也沒有這個殊榮。驕傲如尤斯圖,亦不能保證路遠將來不會迎娶別的雌侍。
路遠頓了頓,正準備說些什麽,然而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蟲帝身邊的親隨忽然從二樓走了下來,対著他恭敬行了一禮:“路遠閣下,陛下想邀您去二樓一趟。”
路遠聞言下意識抬頭看向二樓,卻見剛才那名北部首領正靠著欄杆,居高臨下望著自己,対方手持酒杯朝他遙遙一敬,唇角微勾,碧綠的眼中滿是興味——
霍斯堡一向崇尚黑色,很顯然,他們対黑發黑眸的路遠產生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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