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綏正在低頭研究土壤,聞言皺眉道:“我在種地啊,但是種子埋下去好幾天了都沒發芽,奇怪。”
白蘭德撚起他手裡的一撮土看了看:“這些都是汙染土,很難種出東西的,雖然汙染源石已經被研究所封存清除了,但薩利蘭法的土壤短期內很難完成自我淨化。”
他語罷頓了頓,又問道:“你真的很想種地嗎?要不我買一點種植土給你?”
薩利蘭法的種植土面積稀少,一點點都能被炒成天價,而且大部分由國家管控,普通百姓很難接觸。
阿綏聞言卻搖搖頭,把土重新丟回坑裡,拍了拍掌心道:“不用,我慢慢種,總會種出來的。”
他也發現了,這些汙染土相當貧瘠,很容易結板結塊,而且不具有保水性,種子埋進去吸收不到營養,也冒不出芽,怪不得那麽難種。
白蘭德不想阿綏白費力氣:“這些土壤沒有營養物質,種子埋進去就死了,你就算試一百年也種不出來的。”
阿綏卻道:“可以養土啊,我以前在老家就養過,就是有點慢。”
白蘭德疑惑挑眉:“用什麽養?”
阿綏微妙沉默了一瞬:“……豬糞?羊糞?牛糞?種菜的時候就澆。”
總之都是便便。
白蘭德:“……”
白蘭德的臉似乎綠了一瞬,只是看起來不太明顯,艱難發問:“你的家鄉……為什麽要用糞便澆菜?”
阿綏疑惑:“你們不用這些澆嗎?”
白蘭德搖頭:“研究院都是用專門的營養劑去澆灌土壤的。”
阿綏心想也是,這裡是大城市,肯定和農村不一樣。他又重新看了看花壇裡淺色的土壤,想起自己老家成片的山林和鮮花,好奇問道:“土壤裡的汙染什麽時候才能淨化結束啊?”
花園裡種上真花才有意思,那些假花都太假了,下雪都不枯萎,香味也是合成的,阿綏不喜歡。
白蘭德笑著道:“應該不遠了吧,那些受到汙染的動物已經在慢慢恢復正常了,總有一天土壤也會恢復正常的。”
他語罷不知想起什麽,從口袋裡抽出一張金色的請帖遞給阿綏,封面上有一把長劍和權杖相互交叉,托舉著緩緩升起的太陽,赫然是貢赫德拉家族的皇室圖騰:“這是皇室給你的請柬,明天陛下會在溫爵頓宮舉行宴會,邀請你一起去。”
阿綏手上是髒的,就沒接:“我記得,你很早之前就說過了,給我做好的禮服還掛在櫃子裡沒穿呢,必須得去嗎?”
白蘭德用請柬輕輕戳了戳他白淨的臉:“陛下邀請,總不能不去,而且七殿下尤斯圖和他的雄主路遠冕下也會趕回帝都,聽說那位冕下很想見見你,你們是不是認識?”
阿綏和那位路遠冕下都是黑發黑眸,很難不讓蟲懷疑他們來自同一個地方。
阿綏老老實實道:“不認識。”
他們確實不認識,最多就是坐過同一輛大巴車的關系。
白蘭德聞言也沒多想,把阿綏從地上拉了起來:“洗洗手進去試衣服吧,萬一禮服不合適還能趁著今晚改一下。”
衣服早就該試了,只是白蘭德這段時間忙於公事,忘了叮囑,要不是剛才宮裡來了屬官,他估計都忘了這檔子事。
阿綏聞言去旁邊的花房裡洗乾淨手,上樓從衣櫃裡把那套淺藍色的禮服拿出來試了一下。他第一次穿這麽正式的西服,總覺得哪裡有些奇怪:“這套禮服的肩膀有點緊,不方便打架。”
白蘭德原本在幫他調整衣服,聞言眼皮子不由得跳了一下,嚴肅叮囑道:“阿綏,宴會上不能打架。”
阿綏疑惑眨了眨眼:“那萬一有蟲欺負我怎麽辦?”
白蘭德幫他把扣子收緊,低聲道:“你是純血雄蟲,就連陛下都不會輕易動你,誰敢欺負你?”
語罷頓了頓,又補充道:“如果有蟲欺負你,我會管的。”
雌蟲保護自己的雄蟲天經地義。
阿綏有時候就像個孩子。他聞言伸手捧住白蘭德的臉,啾啾親了兩下:“如果有蟲欺負你,我也會保護你的。”
從他們第一次見面開始,阿綏就很喜歡面前這個金發大美人了。
白蘭德聞言不由得啞然失笑,他下意識看向陽台,隔著一扇玻璃門,只見外面落雪紛紛,夜色一片寂然。
真好,
他們在大雪紛飛的時候相逢,來年雪停的時候,依舊會在一起……
翌日的宴會在夜間舉行,雖然寒氣襲人,但宮殿內部卻溫暖如春。那些貴族穿著剪裁得體的禮服在舞池中間翩翩起舞,老一輩的掌權者則聚在一起相互碰杯,交換著帝都最近的情報新聞。
埃利斯上將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樣:“聽說今天的宴會上有兩位冕下都會到場,怪不得這麽多蟲,往年的冬天可沒有這麽熱鬧。”
哈靈頓首領也在交談圈裡,只是頻頻往門口張望,似乎在等著誰,聞言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句:“是嗎?我怎麽覺得都一樣?”
埃利斯上將哼了一聲:“哈靈頓,你可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已經聽陛下說了,阿綏冕下與白蘭德很快就要定下婚期,帝國一共就兩隻純血雄蟲,一隻落在了皇室,一隻落在了南部,你還有什麽不知足的。”
哈靈頓首領一向消息靈通,他聞言晃了晃酒杯,意味深長道:“誰說是兩隻,說不定是三隻,霍斯堡前幾天傳了消息過來,說那邊也出現了一隻純血。”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