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綏出乎意料的大方:“他們想逃就逃唄,反正這裡也不是什麽好地方,如果我能做主的話,我早就把他們放走了。”
白蘭德聞言不免有些啼笑皆非,唇邊出現了一抹淡淡的弧度:“那我呢?你願意放我走嗎?”
阿綏居然破天荒猶豫了起來,支支吾吾半天才道:“你不是說以後有機會帶我去帝都嗎?”
白蘭德:“?”
阿綏的耳朵尖悄悄紅了,語氣認真道:“你先別急著走行不行,等我能脫身了,你再帶著我和岑風哥一起走。這裡太大了,我又不認識路,你如果先走了,我怕我以後就找不到你了。”
他的語氣真摯而又暖心,只是中間摻雜了一個第三者,怎麽聽怎麽怪異。
白蘭德聞言卻也沒反對,輕輕“嗯”了一聲:“好,我等你一起走。”
阿綏這才開心起來,臉頰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酒窩。白蘭德見狀沒忍住伸手戳了一下,卻見阿綏的臉忽然肉眼可見一點點紅了起來,摸起來還有點燙手。
這隻雄蟲居然害羞了。
白蘭德眼見阿綏雙手凍得通紅,又見這幾天的氣溫直逼零下,猶豫一瞬,最後輕輕掀開了被角:“你……要不進來躺著?”
第137章 孤獨的首領
白蘭德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畢竟他是一隻未婚雌蟲,和異性同床共枕未免有些太過逾矩。他心想阿綏大概率不會同意,如果對方拒絕的話,他就閉口不言,再也不提這種事了。
然而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下一秒被窩裡就鑽進了一雙帶著涼意的腿,阿綏居然真的躺進來了。他似乎有些小雀躍,在被子裡晃了晃腳:“真的嗎?那我進來了?”
“……”
白蘭德心想你都已經進來了,還問什麽。他竭力忽略被子裡異樣的觸碰感,從旁邊的地上端起一碗尚有余溫的熱湯遞給阿綏:“快吃飯吧,湯都涼了。”
白蘭德語罷打開不遠處的藥箱,從裡面翻找出一個小藥瓶,倒出幾粒淡黃色的藥片直接咽了下去。隊伍裡現在沒有抑製劑,他只能暫時用這種藥物緩解精神力,雖然作用不大,但也聊勝於無。
阿綏不認識那些藥:“你在吃什麽?”
白蘭德騙他:“感冒藥。”
阿綏心想白蘭德果然生病了,他端碗喝完湯,然後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你的身體太弱了,明天早上和我一起鍛煉吧,這樣就不容易生病了。”
白蘭德聽見阿綏說自己弱,微不可察停頓了一瞬,心想雌蟲再怎麽弱應該也比雄蟲強吧,但想起對方逆天的武力值,到嘴的話就又咽了下去。
白蘭德遲疑出聲:“我……很弱嗎?”
在薩利蘭法只有強大的雌蟲才受歡迎。強大意味著能上戰場,上戰場才能掙軍功,掙軍功才會得到雄蟲的青睞。
南部雌蟲雖然並不擅長作戰,但白蘭德年紀輕輕就位居少將,實力也算優越,還是第一次有雄蟲說他弱。
阿綏委婉安慰道:“你也沒有很弱,就是不太強。”
白蘭德:“……”
白蘭德剛才邀請阿綏進被子只是怕他冷,暫時性讓他暖一暖,結果阿綏似乎誤會了什麽。他晚上洗完澡從浴室出來,自然而然掀開被子鑽了進去,沐浴露的香味頓時充斥了整個被窩。
白蘭德察覺到他的進入,身形頓時一僵,略顯詫異地看向阿綏:“你……”
他沒打算和這隻雄蟲晚上睡一起啊。
阿綏顯然沒讀懂他的意思,無意識在被窩裡蹭了蹭,出聲感慨道:“還是被子裡暖和,外面太冷了。”
於是白蘭德就不好意思開口拒絕了。他靜默一瞬,尷尬往旁邊挪了挪,轉身背對著阿綏,低聲道:“時間不早了,趕緊睡吧。”
雄蟲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太濃烈,他連呼吸都控制不住亂了一瞬。
阿綏聞言乖乖應了一聲,然後關掉了燈,內艙頓時陷入了昏暗。白蘭德察覺後悄然睜開雙眼,疑惑問道:“你不是怕黑嗎?”
他和阿綏待了一段時間,對他的一些小習慣也算有所了解,這隻雄蟲很怕黑,晚上不敢獨自睡,總要留一盞小小的燈。
阿綏卻道:“你在旁邊我就不怕了呀。”
白蘭德聞言心跳控制不住漏了一拍。
怕黑的人不一定怕黑,只是怕孤獨。阿綏剛出生沒多久就被親生父母丟到了山上喂狼,那個時候他年紀小,本來不該記事的,但不知為什麽,他依舊清楚記得二十年前那個死寂荒涼的夜晚,漆黑的樹影張牙舞爪,就像怪物一樣要將他吞噬。
他害怕一個人待著,但如果有人陪著他就不怕了。
阿綏語罷在黑暗中悄悄翻了個身,面向白蘭德。他見對方金色的發絲散落在枕間,沒忍住伸手碰了碰,因為距離太近,甚至還能聞到雌蟲身上淡淡的香味。
白蘭德察覺到發絲傳來的輕微觸感,終於忍不住轉身面向阿綏:“你做什麽?”
阿綏見狀下意識縮回手,紅著臉搖了搖頭:“沒什麽。”
有時候蟲的心情就是這麽奇怪,當你看見對方比自己還緊張的時候,莫名就不緊張了。白蘭德在一片昏暗的光影中靜靜注視著阿綏,忽然想起什麽,出聲問道:“你的血液純淨度是多少?”
阿綏聞言一懵:“血液純淨度?那是什麽?”
白蘭德沒想到阿綏連血液純淨度都不知道是什麽,他有心解釋,卻不知該從何開口,最後只能盡量用一種阿綏能聽懂的方式解釋道:“血液純淨度就是……血統高貴度,在帝都裡面,血統越高貴的雄蟲,受到的待遇也就越優厚,甚至能和皇儲結為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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