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雌蟲見狀慌了神,後背冷汗涔涔,死命掙扎起來:“你你你……誰讓你掏我口袋的!還不快松手!”
遊闕不喜歡管閑事,不過他走南闖北這麽多年,被人打過,被人罵過,就是沒被人偷過,小偷也是要臉面的,這隻雌蟲今天不長眼偷到了自己頭上,只能怪他手藝不精。
“松手?行。”
遊闕依言松開了他,那隻雌蟲得了自由慌不擇路就要往外跑,結果沒走兩步就被酒吧的打手攔住去路,揪住衣領狠狠扇了幾個巴掌:“瞎了你的蟲眼了!居然敢在我們的地盤上偷東西!走!看我怎麽收拾你!”
酒吧是灰色地帶,除非必要絕不會主動招來警察,那隻雌蟲被拖進了後面的小黑屋,房門一關徹底隔絕了裡面的情景,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斐文則趕緊讓幾名酒保收拾好吧台上散落的財物,和那些被偷竊的顧客一一核實歸還,全部道歉免單,最後才把目光落在遊闕身上。
斐文皺了皺眉,總覺得這隻雄蟲身份不簡單:“這位閣下,請問您也有東西被偷了嗎?”
遊闕掏出褲子口袋裡的錢包,直接拍在了吧台上:“沒有,他還沒來得及偷。”
斐文頓時一噎:“不管怎麽說,多謝您幫忙抓住了這個小偷,今晚酒水免單,就當做本店的歉意。”
他語罷看了眼不知何時跑到吧台裡面的桑亞,有些納悶對方怎麽過去調酒了,正欲開口說話,桑亞卻提前打斷了他:“老板,您放心吧,我會好好招待這位閣下的。”
言外之意,讓他離開。
斐文聞言一愣,更疑惑了。他看了眼遊闕,又看了眼桑亞,好像明白了什麽,識趣轉身離開:“行,那交給你了。”
桑亞等到斐文上樓,這才重新看向遊闕:“最近幾天我們酒吧有不少顧客都遺失了財物,還以為是不小心,沒想到是有小偷,幸虧您捉住了他。”
遊闕把錢包打開,抽出一張面額五十的星幣壓在杯子底下,當做酒費:“我說過,這個地方很亂。”
桑亞把錢推了回去:“閣下,這杯酒免費,不收錢。”
遊闕見桑亞不收,隻好收了回來。這杯酒調得亂七八糟,如果真的付了錢,不止是遊闕良心痛,桑亞的良心也會痛。
桑亞見遊闕不喝酒,把杯子往他那邊推了推:“您不嘗嘗嗎?”
遊闕抬眼看向他,不言不語,淺茶色的瞳仁像極了琥珀,有一種積澱了萬年才會有的深邃神秘。
桑亞語氣認真:“喝壞了我賠。”
遊闕抬手調整了一下口罩:“你確定?”
遊闕難得找個安靜的地方喝酒聊天,如果把對方嚇跑了他多多少少會覺得有些可惜,盡管面前這隻雌蟲看起來不像是膽小的類型。
桑亞:“確定。”
遊闕聞言靜默一瞬,終於抬手摘下了自己的口罩,那張堪稱醜陋的面龐也徹底暴露在了空氣中,麻子遍布也就算了,右臉還有一道紅腫的傷疤,在酒吧昏暗的光影下又平添了幾分滲人。
桑亞一怔。
“噗!”
斐文原本正坐在二樓看熱鬧,冷不丁看見遊闕摘下口罩,驚得一口酒直接噴了出來,怎麽也沒想到這隻雄蟲看著端端正正,口罩一摘居然長得這麽醜!!
南部的雌蟲出了名愛漂亮,而且99%都是顏控,桑亞第一次和雄蟲搭訕就見光死,也太慘了吧!
斐文看熱鬧不嫌事大,繼續隔著欄杆縫隙偷看,他原以為桑亞會扭頭就走,或者潑那隻雄蟲一臉酒,結果沒想到對方就像無事發生一樣,繼續站在吧台旁邊聊天。
桑亞盯著遊闕的臉,眼中悄然閃過了一抹訝異:“您的臉怎麽了?”
遊闕搬出那個早就用爛了的借口:“受傷過敏了。”
桑亞下意識瞥了眼桌上的酒杯,不像別的雌蟲那樣驚慌失措,只是問道:“過敏了能喝酒嗎?”
貌似是不能的,畢竟雄蟲大多金貴,不比雌蟲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命賤如草。
然而遊闕直接端起桌上那杯淺藍色的液體一飲而盡了,他既不評價好不好喝,也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隻低聲說了一句話:“你膽子挺大的。”
嗓子有些啞。
隔著一片擁擠喧鬧的舞池,古伊古和約翰他們已經開始四處尋找遊闕了,距離吧台僅有十來米的距離。
遊闕並不想讓桑亞知道自己和那兩個碰瓷家夥是一夥的,他抽出一張星幣放在吧台上,重新戴上口罩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桑亞撿起那張錢還給他:“閣下,我說過了,您不用支付酒費。”
遊闕卻道:“給你的小費。”
他語罷頭也不回離開了吧台,四周燈光昏暗,一眨眼的功夫背影就消失在了舞池裡。
桑亞盯著手裡的錢看了片刻,隻好拉開抽屜放進收銀區。此時斐文也終於從二樓下來了,按捺不住好奇心問道:“桑亞,剛才那隻雄蟲是誰?你認識嗎?”
桑亞實話實說:“不認識。”
確實不認識,他連那隻雄蟲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
斐文臉色抽搐道:“不認識最好,那隻雄蟲長得也太醜了,我還以為你看上他了。”
桑亞正在研究吧台上的調酒器具,試圖再複刻一杯剛才的酒,他聞言抬頭看向斐文,神情難掩譏諷,淡淡吐出了一句話:“如果美麗引來的只是垂涎和掠奪,倒不如一直醜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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