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有兩道凸起的、猙獰的、醜陋的疤痕。
這一片皮膚掩在衣衫下,從未被他人觸碰得窺,是比那條漂亮的辮子,還要隱秘的存在……
月明星稀,殘雨滴答。
一陣風過,仿佛帶來了北部遙遠的寒意。
遊闕今天回家的時候心情還算不錯,因為他收到了不少小費,粗略數了數居然有三千多星幣,都抵得上他小半個月的工資了。
日子如果繼續下去,倒比從前多了一些奔頭。
遊闕坐在床邊把錢數好,順手塞到了枕頭底下,不期然看見自己身上的衣服,摸了摸面料,顯然價格不菲。
桑亞說這件衣服是他買了不想穿的,讓遊闕不用還。
但遊闕想得難免多一些,桑亞平常穿衣服都是洗舊的款式,從來沒見他穿過新衣服,這件襯衫價格不菲,該不會是桑亞壓箱底舍不得穿的吧?
雖然是新衣服,但就算洗乾淨還回去也舊了。
遊闕又重新拿出枕頭底下的錢數了數,思考著要不要給對方買一件新的還回去。
第174章 不善良
聖裡埃這一片地界不大不小,有什麽消息不用半天時間就能傳遍整個鎮子,自從遊闕上班後,鎮上不少雌蟲都聽說庫裡特酒吧來了一位雄蟲調酒師,不止臉長得漂亮,調酒技術也是出奇的好,吧台幾乎天天爆滿。
這其中最高興的莫過於斐文了,他站在二樓欄杆處來回踱步,只見底下“人”頭攢動,生意比以前火爆了不止兩倍,摸著下巴思考道:“嘖,早知道遊闕這麽受歡迎,我就不給他調那麽多假了,一個星期休三天,我得少掙多少錢。”
一道譏諷的聲音從身後淡淡響起,直接戳破了他的念頭:
“掙那麽多錢你也帶不到棺材裡。”
斐文回頭一看,只見桑亞正坐在沙發上注射抑製劑,他手裡捏著一管藍色的藥劑,針頭直接刺入皮膚緩緩注射了進去,從頭到尾連臉色都沒變一下。
斐文笑了:“怪不得火氣那麽大,原來發情期到了,不打算找個雄蟲泄泄火嗎?底下就有一隻現成的。”
桑亞扔掉針管,低頭緩緩吐出了一口氣,他後背冷汗涔涔,看起來有些虛弱:“你少管。”
他語罷躺在沙發休息了一會兒,這才準備下樓去吧台幫忙,結果沒想到發現遊闕正和一隻穿著警服的雌蟲聊天,腳步不由得一頓。
漢森原本不想進酒吧的,結果今天巡邏下班的時候被同事給硬拽了進來。他坐在吧台前,面對遊闕這個曾經的相親對象難免有些尷尬:“閣下,沒想到您在這裡調酒,我應該早點過來捧場的。”
他望著雄蟲在燈光下的容貌,忍不住悄悄紅了臉,低頭攥著杯子,指尖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遊闕也沒想到世界這麽小,居然會遇上第一次和自己相親的漢森。他理了理滑落的襯衫袖口,一圈黑色的袖箍束在手臂上,襯衫都被肌肉繃緊了幾分,俊美的臉龐與從前天差地別:
“小工作,無所謂捧不捧場。”
遊闕的態度既不熱絡也不疏離,隻把漢森當做平常顧客對待,因為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的緣故,看起來難免有些淡漠。
漢森心中平白升出一股懊悔,早知道遊闕的臉能治好,他當初就不該跑那麽快的,期期艾艾問道:“閣……閣下,您的臉治好了嗎?”
遊闕聞言動作一頓,抬眼看向漢森,只見雌蟲的眼底藏著一抹期盼欣喜,春心萌動,很容易就能窺探出內心的想法。
有所圖,故而心動,或為財動,或為貌動。遊闕一窮二白,只能是因為後者了。
遊闕淡淡收回視線,聽不出情緒的道:“以後會複發也說不定。”
他語罷手上動作不停,繼續調酒,卻聽漢森又試探性問道:“閣下,那您後面幾次相親成功了嗎?您的雌君居然舍得讓您出來工作?”
他話裡話外無非想打探遊闕目前是否單身,如果能再續前緣是最好不過。可惜遊闕從頭到尾都沒有這種念頭,夾了幾塊碎冰扔進杯中道:“我還沒娶雌君……”
他話未說完,見漢森下意識坐直身形,頓了頓又繼續道:“不過有一個正在談,說不定過幾天就結婚了。”
他對漢森無意,這種因為容貌而催生的心動也稍顯淺薄,交朋結友就算了,如果真的要過完後半輩子,僅靠臉是不夠的。
漢森卻沒聽出他言語中的拒絕之意,畢竟在蟲族只要沒結婚就還有機會,遊闕這幅容貌,別說雌君,雌侍也一堆蟲上趕著願意倒貼。
漢森努力想了想自己當初和遊闕相親的時候有沒有說過什麽無禮的話,最後得到的結果是沒有,他最多被遊闕的容貌嚇了一跳,如果再續前緣,應該是……有機會的吧?
漢森問道:“閣下,這裡每天幾點營業?”
遊闕:“下午兩點。”
漢森小口喝完了杯子裡的最後一點酒,發現已經到了晚上值班交接的時間,不得不回去了,這才起身道:“閣下,那我後天再過來找您吧,最近聖裡埃小鎮的出入通道已經放開了,巡邏任務很重,時間也沒有以前那麽空閑了。”
原本正在忙碌的遊闕聞言破天荒抬頭看了他一眼:“不是說外面鬧星盜,已經不許隨意出入了嗎?”
漢森解釋道:“前段時間鬧的挺凶,不過最近已經好點了,再加上帝國已經派了軍隊清剿,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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