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厄斯察覺到尾椎骨傳來的癢意,控制不住顫了一下身形。他無聲皺眉,回頭看向許岑風,伸手攥住了對方的下巴:“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麽?”
法厄斯隻覺得渾身發軟,空虛得厲害。
許岑風總不能說法厄斯是因為發情期臨近,聞到自己身上的信息素味道所以動情了,面前這隻雌蟲一定會惱羞成怒的。
許岑風:“可能是殘留的毒素起作用了,我幫你包扎傷口吧。”
他語罷輕輕掙脫法厄斯的手,把這隻渾身發軟的雌蟲從床上扶了起來,用藥箱裡的東西幫對方止血包扎,動作熟練得好似做過千百遍。
法厄斯掀了掀眼皮:“你真的學過醫?”
霍克站在帳子外面偷聽,急得團團轉,心想什麽學過醫,那隻雄蟲是星盜!星盜!
許岑風讓法厄斯靠在自己懷裡,垂眸包扎的動作溫柔而又細致,聞言耐心嗯了一聲:“學過。”
法厄斯聞到了許岑風身上淡淡的香味,心想西部雄蟲都這麽白淨溫柔嗎?他挑了挑眉,幽綠的眼眸也不知在算計什麽,勾唇意味深長道:“瞧瞧,尊貴的閣下,你這麽多才多藝,我都不舍得把你送回西部了。”
法厄斯語氣似有憐憫,但一定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許岑風看了他一眼,知道對方在故意恐嚇自己,並沒有任何反應。法厄斯的衣服已經沾了血不能穿,許岑風輕輕脫下自己身上帶著余溫的外套,裹住了自己懷裡的這隻雌蟲。
“好好休息。”
許岑風隻低聲說了這麽一句話,語罷不顧法厄斯怔愣的神色,拎著藥箱起身離開了營帳。
霍克站在帳篷外面,哆哆嗦嗦,凍得身涼心也涼。
許岑風穿著一件單薄的衣服,拎著藥箱途經了霍克身邊,見狀腳步微微一頓,對他解釋道:“我剛才在替首領包扎傷口,你別誤會。”
大雪紛飛,世間萬物無一幸免。
許岑風墨色的發絲和肩頭都落了一層薄薄的雪,隻那雙眼睛依舊乾淨而又明亮。他仿佛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卻又不知為何來此。
霍克隻覺得他像隻披著羊皮的狼,艱難咽了咽口水,指著許岑風道:“我警告你,你最好離我們首領遠一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許岑風聞言笑了笑,卻沒說話,他只是抬頭看了眼漆黑的夜空,最後轉身朝著一旁休息的星艦走去,身形很快隱入了茫茫雪地中。
他怎麽會遠離法厄斯,
他這輩子就是為了他而來……
第91章 順毛
許岑風重新回到了星艦上。此時那些雄蟲因為太困,都已經歪七扭八地躺在椅子上睡著了,一個個鼾聲連天,窗戶上的雪花都險些被他們震飛。
許岑風從駕駛艙的隔層裡找到一個耳機,選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下。他剛才睡得太久,現在困意全無,一個人坐在窗邊靜靜看雪,周身氣質平和。
冥冥中好似有什麽如影隨形的痛苦終於放過了他,而他也終於放過了自己。
拉亞是星艦上唯二醒著的雄蟲,他揉了揉被鼾聲震麻的耳朵,裹著一個毛毯悄悄坐到了許岑風的身邊,聲音異常驚喜:“岑風,你終於回來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在星盜處的時候,許岑風那救命般的一推,拉亞的語氣隱隱帶著幾分感激:“在星艦上的時候多虧你救了我,我還沒來得及謝謝你呢。”
許岑風摘下耳機,輕輕噓了一聲:“他們都睡了。”
拉亞聞言這才反應過來什麽似的,壓低聲音道:“明天我們就可以抵達霍斯堡了,我家就在北部,你不是要等一隻雌蟲嗎,如果沒等到的話可以暫時住在我家。”
這是一個階級分明的世界,雌蟲以軍銜和武力劃分等級,雄蟲以血液純淨度來劃分等級。血液純淨度越高,則越稀少珍貴,血液純淨度越低,則繁衍能力越差。
如果拋開西部不論,北部目前血液純淨度最高的一隻雄蟲僅有52%,其余大部分雄蟲都只有30%左右。
拉亞的血液純淨度足有37%,稍微超出了及格線一點,家裡在當地勉強算個小貴族。
許岑風卻微微搖頭,低聲說了一句拉亞聽不懂的話:“謝謝,我已經等到他了。”
拉亞吃驚“啊”了一聲,顯然誤會了什麽:“你要等的雌蟲該不會就在軍隊裡吧?難道是霍克副首領?”
他沒有看見許岑風走進法厄斯的營帳,他只看見許岑風和霍克站在外面說了一會兒話,還以為他們兩個是一對。
許岑風笑著搖頭:“不是他。”
拉亞以為他不好意思,輕撞了一下他的肩膀:“這有什麽好害羞的,霍克副首領在北部很受歡迎的,不少雄蟲都想娶他。不過他是A級雌蟲,如果想和他匹配的話,血液純淨度必須很高才行。”
他語罷好奇問了一句:“岑風,你的血液純淨度是多少?”
許岑風並沒有細說:“應該和你們差不多吧。”
拉亞聞言沒再問什麽了,隻當許岑風和自己一樣也是三十多的純淨度。他擔驚受怕了一個多月,現在好不容易安定下來,實在困得不行,也從駕駛艙裡找了一副耳機戴上,在如雷的鼾聲中艱難入睡。
許岑風見狀把星艦內部的暖氣調高了一點,又擦了擦玻璃窗上的霧氣,外間的景物模糊不清,只能看見一片皚皚白雪,讓他想起了那個遙遠的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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