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厄斯自己就無親無故,他看見別人團聚的時候,不僅不會因此感動,反而會覺得煩躁不安。
因為那樣東西他沒有。
他沒有,所以也不喜歡別人擁有。
他覺得自己永遠也不會有血親這種東西,但他不知道自己上輩子真的有過一隻蟲崽……
許岑風只能替他圓場,走上前低聲著安撫處於悲痛中的韋瑟上將,許久後對方才終於平複心情。
韋瑟上將從地上站起身,懷裡緊緊抱著阿古,一刻也不肯松開手,仿佛是怕失而復得的蟲崽子又丟了。他定了定心神才看向許岑風,言語中帶著感激:“閣下,如果不是您把阿古從拍賣場帶回來,只怕我根本沒辦法找到他,多謝您。”
許岑風其實更想把這個人情留給法厄斯:“您客氣了,當初是首領同意我才能把阿古帶回來的,沒想到他是您遺失的幼子。”
韋瑟上將卻深深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道:“您將來是要和首領結為伴侶的,是您也好,是他也罷,都是一家蟲,謝謝誰都一樣。”
法厄斯站在旁邊,聞言眼皮子不禁狠跳了一下:“該死,我什麽時候說過要和他結為伴侶了?!”
韋瑟上將對法厄斯不說了解個十成十,但七八成還是有的,北部大多貴族雌蟲都縱情聲色,法厄斯卻從來沒有把任何一隻雄蟲帶回家,許岑風是第一個。
有些事情一旦破了例,就刹不住車了。
不過韋瑟上將今天沒心情和法厄斯爭論,他摸了摸阿古的後腦,穩妥起見還是決定帶對方去醫院做個血緣鑒定,語氣沉沉道:“首領,阿古我就帶走了,希望您能記住我剛才說的話,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都要三思而後行,希爾的事絕不能再出現第二次了。”
法厄斯覺得韋瑟上將在瞎操心。
他可舍不得把許岑風的下半身一槍打廢,畢竟那可關系著自己後半輩子的性福。
韋瑟上將最後帶著阿古離開了,晚上的時候法厄斯才收到醫生發來的檢測報告,證實阿古確實是韋瑟上將丟失的幼子。彼時他正坐在陽台抽煙,看一眼就把終端丟在了一旁,懶洋洋躺倒在椅子上,盯著玻璃窗外飄飛的雪花出神。
密封的觀景陽台恰好對著遙遠的西部,據說那裡的子民都信奉神明,法厄斯卻從來不信那種東西,他今時今日的地位都是靠自己打拚來的,和那些虛無縹緲的鬼神沒有任何關系。
外面寒風呼嘯,裡面卻溫暖如春。
法厄斯的膝蓋上靜靜放著一摞紙,赫然是許岑風的血液檢測報告,他瞥了眼上面的數據,說不清為什麽,心裡十分不高興。
軍部那些家夥都是大嘴巴,只怕不消幾天時間,北部多了一隻純血雄蟲的事就會傳得滿天亂飛了。
許岑風現在應該十分得意,因為接下來會有數不清的雌蟲瘋狂追求他,北部從不信奉神明,但那些雌蟲說不定會把他捧成神明也未可知。
許岑風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就見法厄斯正獨自坐在陽台上抽煙,手裡還拿著一份血液檢測報告,時而冷笑,時而不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發神經。
許岑風站在後面打量片刻,不由得淡淡挑了挑眉。
作者有話要說:
許岑風(若有所思):哦,吃醋了~
法厄斯:QAQ我的雄蟲,不許搶!
第110章 破例
“怎麽不上床睡覺?”
許岑風最後還是走了過去,他低沉的聲音總是讓人想起天邊的落雪,乾淨透徹,在茫茫夜色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柔。
法厄斯聽見身後響起的聲音,微不可察頓了頓。他並沒有回頭,而是屈指彈了彈煙灰,將手裡的血液檢測報告扔到了旁邊的桌子上,狹長的眼眸微垂,語氣涼涼道:“恭喜你,100%的血液純淨度。”
哪怕法厄斯向來不覺得血液純淨度能代表什麽,此刻也不得不承認,許岑風現在已經擁有了足夠狂傲的資本。
哪怕在以雌為尊的北部,對方也可以橫著走。
許岑風總覺得法厄斯的話有些陰陽怪氣,他拿起那份血液檢測報告翻看了一下,隨口問道:“100%的血液純淨度有什麽好處嗎?”
又來了,許岑風又在裝瘋賣傻。
法厄斯面無表情挑眉:“好處多了去了。”
許岑風似乎來了點興趣:“例如?”
法厄斯冷笑一聲:“例如再過幾天,想追求你的雌蟲能從霍斯堡一直排到西部,例如再過幾天,帝國就會按照政策給你發一套豪宅,例如你不僅可以在北部橫行霸道,還能娶數不清的貴族雌蟲,這些夠不夠?”
許岑風聞言思考片刻,竟真的點了點頭:“那確實挺好的。”
法厄斯擰眉出聲:“喂!”
許岑風平常看著老老實實,怎麽一肚子花花腸子?外面那些雌蟲再好能比得過自己嗎?他統轄著整個北部,不知道多少雄蟲想往上撲,現在肯和許岑風在一起,對方居然還敢惦記著別的雌蟲?
許岑風沒出聲。他見法厄斯手裡的煙已經燃燒過半,輕輕抽了出來,捏著剩下的半截煙尾打量片刻,最後遞到唇邊抽了一口,結果發現沒什麽特別的感覺。
這個舉動有些過於親密和曖昧了。
煙嘴的地方甚至還留著法厄斯咬出的牙印,許岑風卻好似全不在意,很慢很慢地抽了一口煙,這才在煙灰缸裡按熄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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