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淵清問:“在我這裡,可以兩全。”
哪裡能夠兩全呢?
雲容聲默然心說。
他看了一眼謝述。
謝述是生怕雲容聲問他這麽刁鑽的話題,連忙強硬地轉了話題,道:“所以,魔種究竟是什麽?”
“生有惡花的修士。”
“魔物無理智,而魔修修行之法最為慘烈和激進,壽元相較於尋常修士會銳減。”
徐淵清推測道:“魔種,可以用靈力,修行速度快,與尋常修士無疑,壽元不會銳減,亦有飛升之機。”
若是真有這樣的魔種,一定是很多修士趨之若鶩之物。
雲容聲略偏頭,看向不遠處,道:“我猜想,魔種要以修士的靈脈作為生長的養分。”
所以,才有了那所謂用一百位築基修士的靈脈可召喚魔神的說法。
利用魔修容易被挑撥的心理,無需自己出手,就可坐享一百位築基修士的靈脈,來供給魔種生長。
一百位築基修士的靈脈……
需要一百位築基修士靈脈者,其背後隱藏的魔種修為又有多高呢?
上一世,他倒是小看了那陳安。
謝述道:“那會不會需要魔種的背後修士,已經死在了那群魔修內部的自相殘殺裡面?”
“那群魔修修為最低也有金丹修為,若是魔種隱藏於這些人之中,金丹修為的修士就算用再多築基修士的靈脈也無用才對。”
在那群魔修之外,應該還有其他人。
謝述聽見這樣的分析,順著徐淵清的話去想,下意識看向了雲容聲。
雲容聲察覺到謝述的目光,微微彎唇,十分誠懇地問道:“謝道友是在懷疑我嗎?”
謝述望著那張跟徐淵清相似的面容,搖頭道:“沒有沒有。”
“嗯。”雲容聲垂了下眸,似真誠道,“若我是魔種,兩位道友應該會在我身上看見魔種專屬的惡花。”
“可是,我沒有。”
說話間,雲容聲伸出手,大大方方道:“兩位道友,可要查驗一番?”
越是坦坦蕩蕩,才教人越不敢查驗。
但是,雲容聲出現的時機實在太過湊巧,正好出現在祭台周遭。據他所言,他是來自於中州,但是誰也不知道這其中話語的真假。
只有那一身傷,是不能作假的。
最終,徐淵清說了句:“不用。”
他知道他一定秘密,但絕對不是與魔種有關的秘密。
雲容聲聞言,抬眸看向徐淵清,又聽見謝述好奇地問道:“小病秧,那你到時候會回中州去嗎?”
“我有幸逃出生天。”
說到此處時,雲容聲的聲音間依舊平靜,說道:“等我報仇時,我自會去的。”
他的聲音極輕極緩,字字句句,卻似在發誓一般,帶著令人信服之意,就好像……他真有血海深仇般。
謝述關注著雲容聲,現下聽見雲容聲此番言論,已經信了一大半。
他傻愣愣地想,或許雲容聲說的話都是真的,真有血海深仇。
徐淵清望見雲容聲看似平靜的面容,眸光又落在雲容聲微抿的唇畔側,神色如舊,卻不知在想些什麽。
此處地宮空蕩蕩的,除卻照亮的燭燈之外,再無其他物品。
三人探查一番,未再發現其他線索。
進地下甬道這一趟,他們隻從幻境中得到了些許線索。
要想離開地宮,需要原路返回。
那些低級魔物滯留在另外兩條甬道之中,它們一嗅到人的生氣,便一股腦兒地湧了上來。
這一次,“最能打”的謝述衝在前頭,雲容聲仍舊走在中間,由徐淵清作後續收尾。
“最能打”的謝述聽見身後不遠處傳來的嘶吼聲,連忙運轉步法衝了出去。
當他低頭衝到出口時,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袂如墨色般的衣角,衣角處以金絲繡紋壓著細密的紋路。
當謝述順著來人衣角望前看去時,聽見一道帶著戲謔的慵懶聲音在問他:“謝述,你衝這麽快,是後面有怪物在追你嗎?”
夜色如墨,來人提著一盞明亮燈籠,立在那裡,身形頎長。
謝述看清來人時,心裡咯噔一聲。
“還有,徐淵清呢?他又在後面收尾了嗎?”
雲容聲站在甬道出口內,等了一會兒,手中夜明珠散發出柔和光芒。
等到徐淵清時,他出聲道:“徐道友,謝道友已經先出去了。”
兩人走出甬道時,夜色已暗。
雲容聲注意到先衝出來的謝述身形僵在那裡,宛若撒潑打滾的貓見了天敵般,頓時老實了許多。
他略微轉眸,便看見了手提一盞明燈之人。
那一襲黑衣如墨般,似與周遭夜色融為一體,又因那盞暖色明燈,渡上一層淺薄的溫暖光澤。
來人周身冷鬱氣質卻無法因暖光而有半分的消減,容貌出挑至極。
霍沉時。
雲容聲默然心說。
徐淵清如天上明月。
謝述傻愣子、沒頭腦。
而霍沉時,是有覬覦之心的毒蛇。
第09章
霍沉時是霍家二子。
霍家當年禍變時,嫡系一脈盡數隕落。霍家內部派長老,從旁系中擇一人,扶持上位。
霍家數支旁系中,最終是霍沉時及其姐姐被推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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