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淵清略一垂眸,視線落至謝述搭在雲容聲肩上的手,卻並未出聲說些什麽。
謝述先來荒境城一日,早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他帶著其他三人來到入住的客棧,大手一揮道:“看看,你們看看。”
“你們總說我做事不妥帖,我這次可是把吃食住行都給安排得妥妥當當的。”
“我已經打聽過了,明日在荒境神之城中,有一場拍賣會。”
神之城,乃是荒境之中的浮城之一。
謝述道:“我們今天住客棧,晚上去酒樓,明日去拍賣會逛一逛,後日去地下黑市轉一轉,再後日不就到了相山境開啟的日子了嗎?”
“到時候,我們再一起去相山境玩兒。”
謝述將三人帶上客棧層樓,拿出三把房間鑰匙,一一分發道:“來,這是你的,這是你的。”
“然後,這把鑰匙是聲聲你的。”
“我住這間,天字一號房。”謝述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那間房,又道,“鑰匙上都有房間號,我都是隨便分的鑰匙。”
雲容聲聞言,指腹輕拂於手中鑰匙刻紋處,開口道:“我是天字二號房。”
謝述道:“那就在我對面。”
雲容聲轉眸看向徐淵清,出聲問道:“師兄,你是幾號房?”
“四號。”
“那就在聲聲旁邊了。”謝述肯定道,“這麽一說,又是霍沉時住我旁邊?”
他一邊說話,一邊瞄了一眼霍沉時手中的鑰匙,搖頭道:“無趣,無趣。”
霍沉時冷哼道:“要是覺得無趣,那你怎麽不只開一間房,大家住一起不就有趣了。”
謝述還認真考慮了一下,拒絕道:“那也太擠了,霍沉時,你不安好心啊……”
霍沉時聽見此言,心跳快了一瞬,看了一眼徐淵清。
緊接著,他就聽見謝述繼續說:“你是不是想趁三更半夜的時候,把我踹床下去?”
霍沉時原本加快的心跳又變了回去,他語氣不平道:“閉嘴。”
說罷,他拿著房間鑰匙,沒再看徐淵清,徑直回了自己房間。
謝述還在搖頭,將目光收回來,看向雲容聲,出聲道:“聲聲,我聽徐淵清說,你夜裡時常做噩夢,而他找了很多安神香,都對你沒用?”
雲容聲應了聲,道:“是心結。”
“心結啊……”謝述皺了皺眉,歎氣道,“那是心病的話,我這個醫修就沒什麽用處了。”
“醫修治愈身體上的問題,卻治愈不了心中的問題。”
謝述這快樂又傻愣的性子,因為雲容聲的心病,隻愁苦了一小會兒,便高興道:“沒關系,聲聲。”
“你應該聽說過一醉解千愁今晚我們不醉不休,你就不會再做夢了。”
等謝述回了房間,雲容聲才拿著鑰匙,轉身準備回房。
徐淵清叫住他,道:“你不要聽謝述的話。”
雲容聲問了一聲:“什麽話?一醉解千愁嗎?”
“醉不解千愁。”徐淵清道,“若是像謝述,他醉後是乾傻事,酒醒後回想起自己乾的傻事,就愁苦了。”
雲容聲笑了下,應聲道:“那我今晚看看他的表現。”
雲舟到荒境城外時,天色已是午後很久了。
謝述記掛著今夜的盛宴,傍晚一至,便挨個敲響了自己對面、對面旁邊,以及旁邊的房門,出聲道:“快點兒!出發了!”
其急切模樣,可見他在家中憋得有多狠。
謝述訂的酒樓,是荒境城中最好的酒樓,聞名東荒,向來有不少人在此來往,熱鬧非凡。
興許是因為相山境開啟在即,最近來荒境城的修士就更多了些。
此刻,酒樓內外早已經點上了燈火,流光盈盈,漂亮又熱鬧。
四人一到酒樓,便有人將他們迎至樓上。
謝述所言非虛。他訂的包廂,是整個酒樓視野最為開闊之處,可俯瞰整個荒境主城。
酒樓侍者將四人帶到後,很快就傳了菜上來,一一陳列,皆為此地特色菜品。
修士不重口腹之欲,因而修仙界中的酒樓所盛菜品,皆以靈性為主,可增長修士靈力,再兼之以色香味俱全。
各類吃食,應有盡有。
除此之外,包廂內還擺放有一應的酒,一排望過去,竟然也是種類齊全。
包廂是謝述訂的,菜也是謝述訂的,這各種的酒自然也是謝述訂的。
謝述白日裡放了話,說今夜不醉不休,並非虛言。
他一坐下來,就要舉杯碰給今日過生辰的主角。
徐淵清接過那杯酒,想到這是今夜的第一杯酒,便沒有拒絕。
謝述道:“徐淵清,我們兩個認識也有十來年,從前遇到危險是我向你喊救命,往後我保證努力修行,你向我喊救命。”
霍沉時冷笑一聲,道:“這還沒醉呢,就開始說胡話了。”
謝述聞言,哼了聲,往霍沉時手中塞了一杯酒,張口就喊:“小可憐兒啊,你怎麽也開始說胡話呢?”
喝過酒的謝述像是從第一杯開始就醉了似的,跟他口中所說的能打是一個意思。
徐淵清飲下那杯酒,從旁側取了一雙筷子,放在謝述空余的手裡。
拿到筷子的謝述開始自覺吃菜。
徐淵清沒再管謝述,將新取的筷子遞給雲容聲。
雲容聲接過筷子,出聲道:“謝謝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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