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述晃了瞬神,很快反應過來,心裡懊惱。
雲容聲便問:“雲裳,是徐道友母親的姓名。因她姓雲,我也雲,謝道友又聽說我來自姓雲的荒僻之處,就猜測我可能會與徐道友的母親有些關系嗎?”
當年,雲裳以一介孤女的身份,嫁入徐家,成為徐家家主夫人之事,在東荒也屬一段流傳的佳話。
這是外人所傳。
而謝家與徐家交好,謝述自然知道些許內裡的隱情。
雲裳當年出現在東荒,被徐家主撿到,不知來歷,不知去處,記憶全無,只剩下一塊質地上乘的玉佩,刻有“雲裳”二字。
她便以雲裳為名,留在了徐家主身邊。
謝述知曉,徐淵清的母親時至隕落前,仍舊想要找尋與自己有關的記憶和身世,只是一直未果。
“這樣的猜測聽起來好像是有些道理的。”雲容聲面帶歉意地笑了下,低聲說道,“只是可惜,我不知道。”
他一直沒有找到與他母親有關的任何消息。
徐淵清看向雲容聲,出聲道:“沒關系的。”
“將來,我會去其他四域找尋線索,不必急於一時。”
謝述問:“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去?到時候帶我一個啊。”
“化神境界時。”
“從金丹,到元嬰,再到化神,還有兩個大境界。”謝述扳著手指算了下,“十年肯定是夠了吧。”
從金丹到化神,中間一共兩大境界,六小境界,以徐淵清的天賦,或許無需十年時間。
徐淵清可是整個天衍宗……甚至是在整個東荒,天賦最好的人。
所有人都覺得他天資絕豔,未來可期。
沒有人會覺得他會在中途折損隕落的。
“會的。”
會的。
雲容聲心道。
中州,他去得;西海,他去得;南域,他去得;北嶺,他也去得。
沒有誰能阻擋他的腳步。
天驕該永坐雲端,享錦繡前程,而不是跌入泥濘深處。
他的心願都會實現。
誰阻他,他便殺誰。
到那片桃花密林時,徐淵清上午設置的結界仍在。
他抬手並指,於結界處開啟一道門,讓其余兩人先進。
三人走進桃花林時,迎面撲來的桃花香氣溢散於周遭。
清淡的香氣,讓徐淵清想起上午初遇雲容聲,靠近他那一瞬時的桃花香氣……氤氳而不過分的甜。
徐淵清微抬的眼睫顫了下,眸光落於走在前方半步的雲容聲身上。
似流金般的曦光,與靜幽的流光淺藍色澤相融合,昳色無雙。
謝述往裡走了許久,嚷嚷道:“好像也沒什麽危險了吧。”
他話音才落,目光投向桃花林中心深處,望見那方滿是血跡的祭壇時,頓時止住。
“血血血!”
謝述結巴得連說了三個“血”字。
雲容聲看過去時,隨口說了一句:“謝道友怕血嗎?怕血能打……”
謝述強聲道:“我這麽能打,能怕血?”
雲容聲一眼便看出那方祭台被人動過了。
不是他,不是徐淵清,也不是此地的魔修。
自雲容聲腦海之中浮現出一雙小心又畏懼的眼睛,他在心裡“嘖”了一聲。
原來如此。
當年,原來還有一個陳安。
上一世,陳安同樣進了這片桃花林,或許是在他被那些魔修所阻時,陳安幸運地走入最深處,或許見到了一些秘密,得到了一些東西。
那這一世呢?
多了一個他。
徐淵清與陳安不過尋常同門關系,陳安卻能一眼認出他與徐淵清的不同,是因為陳安闖入桃花林時,先在暗處見到了他。
雲容聲想到被他解決的那些魔修……
所以,陳安看向他的目光深處,帶著隱隱的害怕和畏懼。
上一世,他來不及調查,此處就被一場大火給毀了。那場大火,他好像找到是誰放的了。
雲容聲回憶良久,終於從記憶角落裡搜尋出陳安的結局。
陳安死了,死於天衍宗覆滅之時。
此時,終於戰勝恐懼的謝述悄悄摸摸跟在徐淵清來到祭台旁,他注意到倒在祭台不遠處的兩具屍身,開口問道:“這就是那兩個自相殘殺的魔修?”
“他們為什麽要自相殘殺?”
謝述又問了一句。
徐淵清做起事來,常常是顧不上旁人、聽不進旁人聲音的。
最後,還是雲容聲替答了這話,道:“魔神。”
此話一出,謝述扭頭望過來。
徐淵清抬眸,目光落在雲容聲處。
“我聽見了,他們說用靈脈祭魔神。”
雲容聲輕聲解釋說:“我醒來時,他們正商量著要用一百個築基修士的靈脈來獻祭出魔神。”
謝述聞言,仔細去數那些靈脈留下的痕跡,奇怪道:“我數了一下,這裡才九十九種不同靈脈的痕跡。”
雲容聲垂眼,望著那所謂的祭台,唇角抿起微乎其微的弧度。
徐淵清時刻注意著他,很快捕捉到那抹似笑非笑的微小動作。
很快,徐淵清出聲道:“就算是一百位修士也無用。”
謝述“啊”了一聲,沒跟上徐淵清的思緒。
“一百位築基修士的靈脈能夠喚出什麽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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