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述在心裡暗道兩聲“非禮勿視,非禮勿視”,真誠的目光一轉,盯著徐淵清多看幾眼,心頓時就靜了下來。
非禮勿視。
這雲容聲果然有毒。
他最初的判斷果然沒錯,簡直不要太毒。
謝述心哼聲說。
他得堅守陣地。
“走吧。”
徐淵清道。
他起身時,謝述跟上去,下意識遠離雲容聲。
很快,雲容聲帶著幾分好奇地問:“謝道友是要走最前面嗎?”
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們二人才出房門,謝述已經越衝越快,快跑到院門外了。
謝述聞聲,當即轉頭望去。
他的目光落於並肩而行的兩人身上,兩人容貌相似、身形相仿,走在一起,竟如同一對雙生子般。
若是不熟悉之人,定會把徐淵清和雲容聲認錯的。
謝述走出院門時,心裡還在思索,就聽見天衍宗其他人出聲喊道:“徐師兄。”
“徐師兄?”
“怎麽會有兩個徐師兄呢?”
天衍宗弟子傳來嘀咕聲,有人多看了兩眼,遲疑道:“應該……不是吧?”
“來來來,我和你們賭一賭,看哪一位才是你們的徐師兄,好不好?”
謝述拍手道,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我拿一百靈石跟你們賭,你們誰猜對了,這一百靈石就是誰的了。”
謝述招呼道:“快來看看。”
徐淵清平日裡在天衍宗待人溫和有禮,可這一群小弟子也絕對不敢同謝述賭這一局的,一時之間,四下寂靜無比。
謝述招呼一圈,把站在人群最後的陳安給拉了出來。
被拉出來的陳安神色凝疑了瞬。
聽見謝述的話,他有異的神情很快恢復正常,小心翼翼地去觀察徐淵清與另外一人。
好半晌後,他對徐淵清行禮道:“徐師兄。”
其他弟子眼巴巴望著,小聲問:“所以,陳安師兄猜對了嗎?”
就連陳安也看向徐淵清。
徐淵清溫和出聲:“猜對了。”
“這位道友名為雲容聲,是我……”
“是我上午時去探那群魔修時遇見的人。”
陳安默然往後退了半步,又被謝述拉住,塞了一百塊靈石,慷慨道:“一百塊靈石,是你的了,陳師弟。”
天衍宗有人好奇地問:“那為什麽雲道友和徐師兄長得這麽像呢?”
“或許是上輩子有緣,才讓徐道友撿到了我。”
雲容聲彎著唇,輕聲道。
有弟子道:“哦,我想起來了,雲道友就是徐師兄上午抱回來那個受了傷的人。”
當時太過匆忙,很多人都沒有看見雲容聲的臉,自然也就不知道他竟然長得跟徐淵清如此相像。
“那雲道友的傷勢……”
謝述肯定道:“有我在,還擔心什麽呢?肯定是不會有事的。”
天衍宗此次派弟子出來歷練,若是不遇魔修,他們本該再歷練一段時日的。
如今魔修出沒,修為最低也都是金丹境界,並非一群才築基的弟子所能抵擋的。
徐淵清作為帶隊之人,已經傳靈訊給宗門長老,稍晚時便會有人來接宗門弟子。
徐淵清走前,對陳安道:“陳師弟,其余師弟師妹就拜托你照顧,長老很快就會來此接人。”
陳安看向徐淵清。
遲疑瞬息後,他的目光悄然移向站在徐淵清旁側的人處,卻正好與一雙蘊有淡薄笑意的眼眸撞上視線。
雲容聲穿著如雪的衣裳,漂亮的眼瞳澄澈如黑曜石,在陳安眼裡,卻如同殺人不眨眼的地獄修羅。
“好……好的,徐師兄,我一定照顧好其他人。”
陳安答應下來。
他目送徐淵清三人離去,掩於袖中緊張得握起的拳頭才驀然松開,掌心裡面全是冷汗。
……
“徐道友的宗門距離這裡並不遠嗎?”
路上,雲容聲明知而故問。
謝述隨口答道:“這當然了,乘坐雲舟,一日可回。天衍宗你都不知道啊?你是哪裡來的土……”
他家愈靈丹不知道,天衍宗也不知道。
有可能……連徐家都不知道呢。
雲容聲輕聲道:“我的確來自於一處荒僻的小鎮,鎮上除了我們雲家,就再也沒有其他姓氏的人了。”
“姓雲,姓雲?”
謝述終於覺得雲容聲這個名字哪裡熟悉了,他記得此前有一次徐淵清還用過這個化名來著。
思及此,謝述扭頭看向徐淵清,猛地一使眼色,想要表達的意思盡在眼神之中。
全是姓雲的小村落,還有雲容聲和徐淵清如此相似的容貌……
只可惜,徐淵清只看了謝述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雲容聲不知地問道:“謝道友,你眼睛怎麽了?”
謝述眼角抽了老半天,也沒見徐淵清給個反應,隻好正色,替自家兄弟問道:“其實,你知道嗎?”
“徐淵清母親就姓雲。”
雲容聲應聲說:“徐道友告訴過我。”
謝述在心裡拜了拜,繼續出聲道:“你聽過雲裳這個名字嗎?”
雲容聲看向謝述。
此時,天光正好,恰有一抹曦光如墜那雙如墨眼瞳中,流轉眼波瀲灩,似勾魂攝魄,漂亮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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