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境城城主那件事情中,你是局外人。”雲容聲道,“而在今日這件事上,一邊是敬重的師尊,而另外一邊……是我。”
“倘若情義兩難全,你會選擇站在我這邊,還是選擇站在我的對立面?”
徐淵清輕蹙眉心道:“我不明白。”
“我不明白你為什麽會將自己置身於宗門的對立面。”
“昨日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雲容聲站在徐淵清面前,隔著牢門,抬手將徐淵清輕蹙的眉心慢慢撫平,又彎唇笑起來道:“你會想明白的。”
旋即,雲容聲問道:“師兄,你是不是跟你父親吵架了?”
徐淵清沉默地看向他。
“我看得出,你現在心裡很複雜。”雲容聲輕聲道。“回去休息,好好睡一覺吧。”
他篤定道:“我等你。”
雲容聲說罷,轉過身。
徐淵清站在他身後,看了他很久。
雲容聲篤定他的選擇。
因為他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乖巧守禮又從不出格的“未婚妻”隻想了一夜,便想明白了他自己的選擇。
徐淵清本就是天衍宗宗主的親傳弟子,相較於其他弟子而言,他本身在處理宗門事務上本就擁有著相對較高的權限。
他“得到”了打開刑罰堂牢房的鑰匙。
“哢。”
輕細的開鎖聲響起在周遭,卻並不引人注意。
徐淵清很快走進牢房,伸手緊緊握住雲容聲的手腕。
“師兄,”
雲容聲抬眸看向他,笑起來,墨發紅衣,分明置身於牢房之中,卻容色依舊絕豔,仿若勾魂攝魄的危險妖物。
徐淵清望著他,未發一言,抬手之間,自他們周身浮現出靈光。
靈線交織,將他們二人籠罩在了其中,轉瞬鬥轉星移。
徐淵清接連用了好幾個陣盤,讓他們徹底遠離天衍宗駐地范圍之內。
雲容聲知道徐淵清身上從來不會存著這麽多的傳送陣盤,這些傳送陣盤只能證明是他昨日夜裡弄來的。
雲容聲開口喚了一聲“師兄”,欲出聲之時,徐淵清又從儲物空間裡取出一件帶有連帽的披風,轉瞬披在了他身上。
寬大帽簷遮住雲容聲的容貌。
雲容聲輕眨了下眼,意識到什麽。
他乖巧守禮又從不出格的“未婚妻”想了一夜,竟然會想到要帶他逃離此地的主意來。
是因為他什麽都不肯說,他只能如此嗎?
雲容聲輕聲問道:“師兄,你這是要帶我逃亡嗎?”
徐淵清未曾出聲,只是緊緊握住他的手腕,不肯松手。
於是,雲容聲思索瞬息,傾身靠近,正欲親一親眼前人時,徐淵清卻偏頭避開了他的動作。
雲容聲見狀,輕歎地問:“師兄,你是不是生氣了?”
徐淵清徑直將他拉走。
從早上到入夜之時,整個過程中,無論雲容聲如何說話,徐淵清都未出一言。
才半日的時間,天衍宗便發現了他們二人的逃離。因而在夜裡之時,徐淵清未曾帶雲容聲入住客棧,而是在城外一處山洞之中落腳。
洞中,柴火燃亮,偶爾發出“劈啪”的輕細聲響。
徐淵清起身,在山洞外設了數道隱而不發的劍意,以作提醒之用。
當他邁步走回來,路過雲容聲身邊時,雲容聲抬手拉住了他。
雲容聲道:“師兄,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徐淵清聞言,沉默地垂眸看向他。
雲容聲伸手將人拉至自己身邊,仰頭吻了上去。
山洞之中的氣氛冷凝卻曖昧不明。
雲容聲很快察覺到眼前人的情動,抬手抵住他腰間系帶,修長手指微微一動。
徐淵清微抬了下眼。
下一瞬,雲容聲抬起的雙手被徐淵清握住,反手壓在他身下。
張揚明豔的紅衣與清冷如雪的白衣糾纏在一起。
徐淵清出聲說了今日見到雲容聲的第一句話,他道:“聲聲,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
雲容聲抬眼望著近在咫尺的人。
隨後,徐淵清慢慢放開他的手,起身將他扶起來。
第68章
雲容聲怔神良久, 終是沒有再出聲,身形靠後貼近山洞石壁。
須臾,徐淵清伸出手, 將人抱在懷裡, 低聲道:“我沒有生氣。”
雲容聲回神, 開口問:“你怎麽連這種時候能不生氣呢?”
徐淵清未曾出聲,最終隻道:“昨日夜裡你一定沒有休息好, 現在先……”
話音至此, 他垂眸望了一眼周遭的環境, 神色微頓, 繼續說道:“先睡一覺吧。”
山洞之中, 變得安靜下來。
許久之後, 徐淵清略微松開手,低下頭,小心翼翼地親了下懷中人。
翌日, 當兩人進城之時, 便在城中告示欄看見了天衍宗對外宣告的消息——雲容聲以下犯上,疑有弑師之罪,今在旁人協助之下,現已逃離天衍宗大牢,流竄在外。
而另外一則告示則是天衍宗將其逐出師門之舉。
在兩則消息之中,都未曾提及過徐淵清的名字。
徐淵清垂眸一掃而過,神色微凝。
旋即,他抓住雲容聲的手,越過人群, 很快出了城。
雲容聲道:“師兄, 你看, 兩則告示中,都沒有提及到你的名字,你尚且還有回旋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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