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他?
徐淵清身形僵住,往後退了半步,手中的劍垂在了身側。
旋即,他驀然反應過來,道:“你都知道了。”
“所以那杯酒真的是你,父親。”
徐淵清發現自己好像從來就沒看懂過眼前這個人。
在這世間,真的會有哪一位父親給自己的孩子下牽情引這種催情之物的嗎?
徐凌啟不想將家事鬧大,隻開口道:“跟我回家去。”
徐淵清往後退了幾步。
“他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值得你如此維護於他?”
徐凌啟抬手將他與徐淵清的聲音與周遭隔絕開來。
在場之中,憑借他的修為,無人能在此再窺探到他們兩人的談話。
徐淵清抬眼盯著他父親,出聲道:“我也不懂你是為什麽?”
“自從母親離開之後,你好像就變了。”
徐凌啟冷聲道:“不要提你母親。”
“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在說你自己的事,不要提你母親。”
徐凌啟伸出手去,想拍一拍徐淵清的肩,卻被他退身避開。
徐淵清問道:“為何不能提?”
徐凌啟沉下聲來,道:“倘若你母親還在世,她會同意你跟那個不知來歷的雲容聲在一起嗎?”
“不知來歷?”
徐淵清道:“真的是好一個‘不知來歷’。”
“這才是你的心裡話吧,那你跟我母親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樣想的嗎?”
徐凌啟深知自己因為徐淵清和雲容聲之事,而在徐淵清面前說錯了話。
他神色稍微緩和,出聲道:“淵清,你跟我回去,我們慢慢說。”
徐淵清聞言,看了一眼他,身形往後退去,默不作聲地轉身,走進天衍殿中。
高高在上的徐家家主最顧及面子,怎麽會當著天衍宗這麽多人的面,強行帶走他呢?
天衍殿外,徐凌啟沉默地盯著徐淵清走進天衍殿。
天衍宗長老見狀,上前出聲道:“徐家主,你和徐淵清應該是有些誤會吧,別在意。”
“父子之間,哪有隔夜仇啊。”
“等過段時間,就好了。”
“如今宗主隕落身後事還有很多,就讓他的親傳弟子暫且留在宗門,幫忙處理這些事情吧。”
徐凌啟聞言,神色緩和下來,轉身拂袖離去。
……
刑罰堂大牢。
雲容聲抬眸看向眼前布滿禁製的牢房,彎唇出聲問道:“長老,這裡是你們刑罰堂最好的牢房嗎?”
刑罰堂長老道:“此處可封禁一位渡劫修士的所有修為。”
“我的待遇這麽好嗎?”雲容聲好奇似地問道,“怎麽確定這裡能封住一個渡劫修士?”
“是師尊來這裡待著試過嗎?”
刑罰堂長老聞言,神色略顯複雜地看了眼雲容聲,一時之間竟不知道雲容聲說的話是種什麽意思。
片刻鍾後,刑罰堂長老留下一句“好好待著”,便離開了大牢。
雲容聲坐在牢房之中,慢條斯理地從儲物空間取出那三塊碎玉,修長手指擺弄著,將其完美地拚成了一塊完整的靈玉。
靈玉玉華微微一閃。
這一次,靈玉那一頭的人謹慎等待,一時沒出聲。
雲容聲笑起來,對方才問:“還是你。”
“我們都友好一些。”雲容聲耐心出聲道,“我問你一個問題。”
“天生劍骨會血脈相傳嗎?”
對面警惕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雲容聲道:“那看來就是了。”
難怪。
難怪呢。
難怪徐凌啟一察覺到徐淵清有心悅之人,便開始迫不及待起來了。
徐凌啟可真是一位“好父親”,也知道孕育子嗣血脈這種事情,還是得找兩情相悅之人“心甘情願”才好。
“什麽?”靈玉那頭遲疑出聲,“我沒有這麽說過。”
“蠢貨。”
雲容聲一得了自己想知道的事,便又變得不太友好起來了。
對方不滿:“你怎麽還罵人啊?”
雲容聲道:“賀尋是你們的人吧?”
“你去找賀尋問一問,問問他知不知道東荒徐家家主的道侶叫什麽名字。”
“你們就會得到你們想要的結果。”
到時候,中州昆侖才會知道他們自己是真的蠢。
“你怎麽知道……”
靈玉那頭的話還沒說完,雲容聲便松開了手中的靈玉,任憑靈玉玉光消散。
唾手可得的真相是沒有人會相信的。
他們只相信自己親自調查到的真相。
時間流逝好似只在瞬息之間。
透過洞開天窗的光亮,雲容聲感知到外界天色的變化。
當廊外傳來腳步聲,他抬眸望了過來。
“聲聲。”
雲容聲輕應了一聲,緩步走過去,看向站在外面的徐淵清,道:“師兄,你這麽快就來看我了。”
“聲聲。”徐淵清遲疑出聲,“在天衍殿前,你為何不辯解?”
雲容聲道:“說起這件事,師兄,我也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同樣是有留影石,在荒境城城主的事情之上,你選擇懷疑他,在今日之事時,你為什麽還是選擇相信我?”
徐淵清卻是問道:“為什麽我會不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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