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人形的哥哥還是人身蟲尾的哥哥,每一幀堪稱綺麗的畫面都會反覆出現在亞撒的腦海之中,當他偶爾從圍在自己身側的貴族嘴裡聽來那些帶著顏色的調笑時、當他被問到是否對那些容色嬌豔的omega感興趣時,紅發alpha腦海中第一個浮現出來的總是顧棲,是他的冬日禮物……
夢境依舊在繼續著,紅發alpha緩步靠近,他坐在了哥哥的身側,寬大生著繭子的蜜色手掌小心地那條肉粉色的蟲尾抱到了自己的懷裡,掌下的觸感滑膩溫潤,像是在觸碰一上好的美玉。他伸手摘下了那朵落在青年尾巴尖上的野花,米白色的小花橫躺在他的掌心裡,倒是襯的亞撒的膚色更深了。
手裡攥著野花,亞撒附身靠近,他的聲音很沙啞,幾乎到了一種說話都會拉扯著嗓子的地步,乾澀而艱難地吐著生息,“哥哥……我想你……想親親你。”
小心的、試探的詢問著,甚至有種不敢期望的卑微。
夢裡的黑發青年只是勾著豔紅的唇笑了笑,他能夠察覺那道不斷落在自己唇瓣上的熾熱目光,但顯然作為“冬日禮物”、作為被亞撒奉上神壇的哥哥,青年從不會委屈自己。
於是亞撒看到夢裡的哥哥搖了搖頭,隻接過那過被紅發alpha握在掌心中的米白色野花。
野花很小,也就比指甲蓋大一圈,黑發青年蜷著蟲尾,指尖輕輕撚著野花的花莖,將它湊在了自己的面前,唇瓣微啟,那是一個一觸即離的吻。溫柔輕緩,被吻著的野花甚至害羞地縮起了花瓣,又忍不住迎風搖曳著渴求下一次。
然後野花被重新放在了亞撒的掌心中,原本屬於黑發青年的影子逐漸消散,只有那落於肉粉色尾部上的蜜在alpha的指尖黏了一層薄薄的絲縷。
叮當,叮當。
鈴鐺聲再一次響起,獨坐在草甸上的alpha忽然仰頭躺在了地上,他喘著氣,沾染了蜜液的手指蹭在削薄的唇上,唇齒之間盡是腥甜的香,就好像他已經把哥哥摟在了懷中一般……他晃了晃被捏在指尖的野花,目光灼灼,是盯上了獵物的獨狼,絲毫不會退讓——
他把那朵米白色的野花嚼碎吃在了嘴裡。
甜。
甜到他整個腹腔都在發燙,連指尖都開始發麻到顫栗。
下一刻,亞撒從夢中清醒,睜眼之際瞳光一派渾濁的alpha眨了眨眼,深紅色的睫毛有一片細碎的陰影落在了眼瞼上,襯出了稀薄的光影。
他扶著額前的碎發狠狠呼出一口氣,舌尖從口腔內側滑過,心中不由得可惜這只是一場夢,不然……感受到褲子上的滾燙,亞撒猛然坐起來,他掀開被子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那種從腳底升向天靈蓋的冷愣是讓他從駁雜的幻想與欲望中掙扎著清醒,赤著肌肉分明的上身,他撈過聯絡器又看了一眼,見置頂消息上並沒有出現紅點,這才轉身走向浴室。
嘩嘩啦啦的水聲很快響起,在密閉的浴室內,屬於alpha的信息素悄然無聲地彌漫,那是浩瀚無垠的海水、是充滿了未知力量的深海、是起起伏伏交替著生命輪回的潮水……
像是獨身一個人站在懸崖之上,伸開雙臂,便有洶湧的海水在做出回應,天地驚變,屬於海洋的神明悄然出現在身後,手臂環過你的頸側,微涼的吐息落在你的耳側,清爽與神秘、震撼與克制——那是神明僅對你一個人的獨寵。
這是能夠令任何一位omega腿軟、令alpha排斥、令beta畏懼的信息素,是屬於頂級alpha特有的氣息,但卻被亞撒吝嗇地藏在體內,至今除了在顧棲的面前,他幾乎從來不曾展露過自己的氣息。
室內海洋味兒的信息素逐漸濃到了一種境界,半撐著瓷磚的alpha捋了一把濕漉漉的深紅色長發,這些年來被養護很好的發絲在邊緣處微微卷曲著,從頸側到後腰的部位漸變為了波浪的形狀。
冰涼的洗澡水砸在了他蜜色的脊背上和繃起青筋的頸側、手背,大約三四十分鍾後,潮水的氣息猛然一顫達到了頂峰,隨後又在嘩啦啦的水流衝洗下逐漸散去,被洗浴室內專門的換氣設備徹底清洗乾淨。等alpha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渾身清清爽爽,又把自己的信息素嚴嚴實實地藏在了體內,絲毫不會外露。
溝壑分明的腰腹下圍著浴巾,他壓平著唇角,從桌子上拿起聯絡器,熟門熟路地點開置頂聯系人,打字、檢查措辭、發送——
【亞撒】:哥哥,我好想你啊。昨天晚上做夢又夢見你了,你還讓我摸了你的尾巴,然後給我送了野外采來的花……也不知道哥哥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真希望今年可以見到哥哥啊……
當亞撒明晰了自己的感情後,他沒有任何的躲藏與回避,幾乎是膽大的將所有的思念和愛欲多多少少摻雜於語言文字之間,哪怕上一秒他想著黑發青年達到了頂峰,下一秒他也依舊能夠坦然地圍著自己的寶貝轉悠,改換另一種敘述訴說著自己隱秘的喜歡……甚至是愛。
紅發alpha想了想,又低頭寫下一段文字發送了過去——
【亞撒】:哥哥,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如果不出意外,明年年初我就會成為現任蒙瑪王室的繼承人了。
【亞撒】:我的王座,哥哥可能見證?
屏幕熄滅,亞撒快速換了衣服,兜裡揣著聯絡器和被精神力包裹的白薔薇,再一次像過往的每一天一般開啟清晨的訓練模式……
與此同時,光年之外停落在某原始星球的小型星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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