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虞飛雪說給他一個教訓,真的不是隨便說說。
只見虞飛雪掏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美玉,手指細白,透著一絲無法忍受的冷酷,飛快地按了什麽。
秦巡迷迷糊糊地想起了,玉簡按照“一乾、二坤、三震、四巽、五離、六坎、七艮、八兌”排列組合,這些錯綜複雜的數字,似乎有什麽作用。沒等他想出頭緒,他很快就知道,虞飛雪做了什麽。
因為天空咻地飛來了無數道劍,領頭之人赫然是一名巡邏堂弟子,一襲白衣,渾身散發著極為精純的劍意,似乎距離元嬰境界只差一步,而他身後的弟子個個都是金丹,別說吊打秦巡了,弄死他都綽綽有余。
白衣師兄也察覺到了情況,目光冷凝,“師妹,你遭遇了什麽?”為什麽撥打報警電話,不對,是巡邏堂弟子玉簡。
巡邏堂本就是為護衛宗門而存在。
自從有了玉簡,方圓千裡的宗門內弟子一旦發生了什麽事,巡邏堂第一時間就能收到消息,火速趕來。
見人來了,虞飛雪發出求救:“師兄,他糾纏我!”你們快收拾他!
此話一出,秦巡臉色劇變,他反應極快,當即抽出飛劍,想原地遁走。
可惜他的反應太遲了,巡邏堂弟子眼疾手快,一群金丹快了他一步。
第95章
鳴沙州
一輪紅月高懸蒼穹之上,風聲呼嘯而過,卷起三萬裡黃沙,埋骨之沙一片荒蕪。
“魔門又來了。”雲中闕一名弟子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不知道看到了什麽,他低聲暗罵一句,手指翻動結下法陣,嘴裡快語連珠:“師弟師妹聽令,快趁他們越過結界、引起騷動之前,將其驅逐。”
事發突然,可沒有辦法。
這裡是仙魔交界處,混戰每一日都在發生,魔修的笑聲、兵刃的撞擊聲、血火交融和凶狠廝殺,永遠混在一起,發生一波又一波。他們雲中闕是抗魔第一戰線,身負使命。
可這一次似乎有些不一樣。
那個企圖越界的魔修,確實正準備越界,中途冒出來另一個魔修,跟他嘰嘰咕咕了幾句,那個魔修臉上悚然一驚,立刻折返了。
速度極快,像身後有狗碾一般。
呸,我輩仙門弟子高風亮節,怎麽能自比惡犬。
這樣的場景這幾日發生了多回。
雲中闕弟子:“?”
這是怎麽回事?
雲中闕弟子三三兩兩對視,好一番面面相覷,最後決定派出兩到三人組成小隊,混進魔域探查情況。
他們抵達時,那些魔修態度暴戾、很不友好,卻沒有掐訣動手,而是扭頭就走,完完全全退避三尺。
雲中闕弟子更茫然了,他們以身涉險越過結界,有幾分以自己為誘餌探聽動向的意思,卻換來這不清不楚的態度。
恰在此時,頭頂掠過一道凜然白光,年紀輕輕卻擁有屬於金丹巔峰的耀眼劍意。原來那是一名少年修士,身姿瀟灑,俊逸如風。
他輕飄飄落在沙地之上,黑色靴履不染任何塵埃。
雲中闕弟子紛紛抬眼,看清來人模樣,嗓音裡爆發出驚喜,“陸師兄!你來得正好,我們遇到了好幾樁棘手的糊塗事。”
聽了前因後果,陸麒淵眉峰一皺,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反常。
這群茹毛飲血、廝殺成性的魔修不殺仙士了,也不想越過結界了,能不反常嗎?
陸麒淵脊背挺直,神色不定,隱隱有一個猜測。
有他做主,雲中闕弟子逮住了一個落單的魔修。那個魔修見自己被仙門弟子包圍,很乾脆利落就吐出了實情。
“……是清清少主。少主畢竟出身仙門,我們若私越結界、亂殺仙士,恐怕少主會不高興。”說這句話時,這位魔修語氣含糊,全魔城的人都知道,葉清不高興算什麽,最重要的是,葉清那喜怒哀樂的情緒牽動某一個人的神經。
裴玄一怒,血流千裡。
下位者想要活著,要擅長揣摩上位者的想法。
果然是葉清師弟!
一聽到葉清的名字,雲中闕不少弟子神色黯然。他們猜得不錯,對這個結果也毫不意外,只有小師弟才會為仙門人士這般著想。
聽到這個久違的名字,陸麒淵心裡也是一陣山呼海嘯般的暴擊,心情有喜有憂。
百萬魔兵攻佔仙門,掀起紛爭的源頭是葉清,當時所有人都不相信,畢竟葉清從頭到腳都跟魔沒有一絲沾邊,竟是魔族少主。
陸麒淵卻沒有感覺自己被欺騙了。
想到葉清在歸元宗一直聲名極好,一朝卻被舉世冠以小魔頭的稱呼,他就忍不住蹙眉。
‘裴玄凶狠殘忍,當年做下剖腹取子的惡行,可見性情,作為父親不是什麽好相處的,葉清他一定很痛苦,成日惶惶不安備受折磨……’
越是腦補,陸麒淵眉峰蹙得越緊,有一種飛越結界去魔宮一探究竟的衝動——不知道葉清師弟現狀如何,我想去看他,看看能不能找到機會將人撈出來。
這個念頭一升起,就翻江倒海難以克制,陸麒淵風風火火,想禦劍離開。可他畢竟是大師兄,底下有無數聽他號令的師弟師妹,於是他開口道:“葉清師弟為了天下蒼生以身飼魔,穩住裴玄,我想去龍潭虎穴裡救他。”
誰料,底下的師弟師妹被他一說,一個兩個都激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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