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恨這些人有眼不識泰山、魚目混珠。
他打定主意,等仙魔混戰一起,修士大能隕落得差不多了,就輪到他趁勢而起了,他會狠狠教訓這些曾經打壓他的人。
秦巡坐下了,席位在極為偏遠的角落。
他選擇忍辱負重。
會議開始了,他看到了一幕,瞬間明白了何為仙,只見與會者中的修士大能一個個豪情放曠,盡挹西江,細斟北鬥,請萬象為賓客。秦巡沒注意到,有一些傳說級的老祖壓根沒親來,他們只派遣了宗門精英弟子前來,可他們的聲音能如約而至、傳遞到場,全因那些精英弟子手裡握著的那枚晶瑩剔透玉簡。
修真版的遠程會議,早已初見端倪。
會議上,針對前段時日轟動仙界一事,眾說紛紜。
有人說天道選了葉清,一定有深意。
有人說主動示好,一笑泯恩仇。
有人說按兵不動,保持現狀,到了不得已再為之。
有人說,殺裴玄保葉清。
……
秦巡聽了一耳朵,心裡寒涼,從頭到腳涼透了,他很憤怒,以至於面容扭曲:這都是什麽無腦荒謬的提議???
一群群仙門如斯強者,竟是貪生怕死之輩!
秦巡的憤怒很容易理解,他本就是滅世靈魂。黑色陰暗是他的養分,世道越亂,越是血流成河,滋養他的土壤就越豐厚,他就能茁壯成長所向披靡,睚眥必報是他的性情。
他要掀起仙魔之戰。
更何況,不打戰他要如何殺了裴玄,拯救這滿目瘡痍的天下蒼生,要如何出人頭地呢!
靈歌門長老說好了,會無腦讚同他的提議,令他不至於形單影隻。想到這裡,一股黑色的、隱秘的野心在他腦海裡翻滾,驅使他做出點什麽。
秦巡果斷化野心為行動,站了起來,以金丹之軀,雄渾喝道:“弟子有更好的提議!裴玄軟肋舉世皆知,不如挾之、扼之、殺之。”
殺裴玄,你們仙門眾修士加起來都沒有一敵之力。
不如殺那小魔頭!那小魔頭不堪一擊,渾身上下都是破綻!小魔頭死了,裴玄必定發瘋自爆。
此話一出,全場一片死寂。
眾人臉色劇變,紛紛下意識望向了歸元宗席位,歸元宗所有與會者臉上皆落了陰霾。
秦巡很快發現,他被一股絕頂殺氣鎖定,這份殺意遠超煉虛合體,他冷汗涔涔,忽然喘不過氣,渾身血液似乎都要凝結。
“你算什麽東西?”
此言聲如冰雪,極為凌厲。
沒等秦巡細想,大乘期的威壓陡然降臨,他什麽都沒看清,隻感應到了一場狂風拂袖,好似有人一揮雪袖,裹挾山嶽傾塌之怒。
他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掃地出去。臨走時,還被削了一身道骨!
這動作來得太過突然,他淒嚎一聲,幾乎痛不欲生。
——
秦巡籠絡了太和宗、靈歌門等小宗門,一開始他一本正經時,言論頗有道理,他說裴玄非常危險,是一柄懸在無數修士咽喉的劍,極為可能殺盡千萬修士。除非裴玄渡劫飛升走人,否則修真界一日不得安寧,隨時湧動著危險。
如今的安寧平和,都是暴風雨來的平靜,都是一場假象!
一旦真信了裴玄會心慈手軟,指望對方明白憐憫仁慈是什麽東西,那遲早會出岔子。
仙門道州開會,匯集了各仙觀點,秦巡這些話頗有道理。
雖然更多的人認為,只要葉清活著一日,裴玄就不會大舉入侵仙界,引發九州生靈塗炭。畢竟老來得子,最寶貝不過了,寶貝兒子所在一日,對方怎麽舍得破碎山河。
裴玄固然是一個強大的隱患,可他們忌憚歸忌憚,打又打不過,不如不去招惹,不要妄圖搶子,修真界未來海晏河清也不是沒有可能。
也有人認為,熬死裴玄。
裴玄已是渡劫巔峰,只差一步飛升成神,他們修士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完全可以按兵不動,熬到裴玄飛升,到時候隱患自然盡除。
聽到這話,不少修士搖頭:怎麽可能!
葉清還只是一個小小的練氣期,距離飛升還有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步路要走。裴玄其人掌控欲極強,除非他有把握葉清能夠抵達渡劫,父子倆能一同飛升,否則裴玄怎麽可能放心,獨留兒子在人間。
指望裴玄飛升,不如指望葉清飛升來得快。
而葉清又是一個五靈根,修仙之途路漫漫其修遠兮,這到底是誰想出來!
討論來討論去,竟讓秦巡的觀點拔得頭籌。
他那番未雨綢繆、居安思危論,暗合一些修士的隱憂。
眾人紛紛朝末席看去。
收人錢財幫人辦事,靈歌門等小宗門,一開始就答應好了,要無腦讚同秦巡的發言。
他們便頻頻點頭,開口附和:“不錯,裴玄強大不可不防。”
秦巡又道:“吾雖弱小,仙門有難,也不能坐視不管,願意一同抵禦裴玄扶危濟困。”
靈歌門長老如一隻應聲蟲,緊隨其後輕點頭顱,無腦附和:“沒想到一個小弟子都有這般憂患之心,不錯,吾等小宗門雖弱小,也願團結一致對抗魔頭。”
其實對底層修士而言,裴玄強不強有什麽要緊的,天塌下來,也有高個子頂著。每一次仙魔大戰,作為正道魁首的歸元宗逃不掉,損失慘重,隕落弟子千萬,可其他小宗門卻能勉強殘存一絲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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