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時間不允許!
天雷接踵而至,根本不給他撿戰利品的機會。
秦巡滿腔憤怒,隻好召喚飛霜劍,快速離開此地。
他深入數千裡,終於在一條大江上找到了自己正在哭泣的道侶,江河浩蕩水霧激蕩,瑩潤的水珠時不時濺在少女的臉龐上,更讓人分不清那是江水還是淚水。
秦巡仗著神兵利器飛得高,站得遠,視野遠比虞飛雪開闊,這一看他差點沒吐血,快從飛劍上摔下去。
虞飛雪一點危險都沒有!
他卻是跟同階級的妖獸對戰,差點命懸一線,還要千裡迢迢趕過來救人。想到這裡,他心中充滿怨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怨誰。
他想了想,決定怨天道無情殘酷、虞飛雪無理取鬧!
反正絕對不會怨自己。
虞飛雪被凶了一下,她神色錯愕地抬起了臉蛋,此時江波霧遮,撥雲見日,她一張小臉慘白,手足發涼,心臟也微微抽動一下——
原來當江霧被劍風劈開,她距離岸邊僅有數千米之遠,真是荒誕又造化弄人,她崩潰得太早了,被此地的浩渺無垠蒙蔽雙眼,身體被困住,心境上選擇了臣服,她應該再堅持一下的。
虞飛雪抿了抿唇,感到幾分羞愧,心頭還滑過一絲淺淺的悔恨。
似秘境給了她一個成長的機會,被她硬生生給錯過了。
水鏡一頭,除了程長老沉默不語,其他修士也是一片唏噓歎氣。
另一邊,燕赤離和虞驚寒也先後進了秘境,兩人的處境大差不離。
燕赤離見到自己被包圍了,一張如月輝般皎潔俊美的臉龐瞬間放大出了一抹興奮邪惡的笑意,他的眼瞳閃著亮光,還閃過一絲輕蔑。
平添幾分魔魅氣息。
區區一個秘境,能有什麽狠角色。
他漫不經心地抽出長劍,手指搭在劍柄上,不是正規的握法,他也沒學過正規的握法。
鬼修懶洋洋地耷拉著眼皮,大乘期的修為擺在那裡,他隨手一蕩,周遭埋伏他的東西紛紛噴血墜地,化為一團團黑霧融入他腳下的影子。
事情不過發生在一兩瞬息,危機已經解除。
燕赤離習以為常。
一旦不再藏拙,也不用擔心嚇到幼崽,修為碾壓便是如此,他隨意出手,如踩死一隻螞蟻般輕松自在。
……好久沒大開殺戒了。
等到林間雲開霧散,淡淡月光灑在空地上,如果有修士在場,一定會駭得雙腿發軟,滿地都是妖丹,築基、金丹、元嬰、化神甚至有煉虛。
面對滿地妖丹,燕赤離看都不看一眼,撿也懶得撿。
他隻想去找葉清。
他疾行數千裡,很快抵達了地方,他才放慢速度。少年鬼修遠遠俯瞰,視野裡滿是赤紅色,漆黑穹頂兩輪血月高懸,地表荒蕪之地怪石嶙峋,什麽扭曲的景致都有。
無論是石頭還是景致,醜得都令人倒盡胃口。
唯獨一人例外,皮膚白得發光,如羊脂玉一般,小半張臉藏在鬥篷裡,裹著鬥篷睡得極好,鬼修耳力靈敏,還聽到了輕盈的呼吸聲。
一看就乖得要命,答應了在金圈裡待著,就乖乖在金圈裡待著,一隻靴子、一片袍角乃至一根頭髮絲兒都沒露出去。
怎麽看,怎麽順眼。
魔域什麽都是肮髒的,唯有此人是乾淨的。
不過……燕赤離低眉斂目,似笑非笑:“我竟還來早了。”他熟門熟路地走過去。
葉清睡了一會兒,他悠悠轉醒了。
身處秘境本來不該這麽沒有防備心,奈何一種莫名其妙的“我在這裡很安全”感覺,讓他眼皮漸漸犯困,慢慢閉上了眼睛。
當他睜開眼睛,目之所及放大的是一張俊臉。
他嚇了一跳,仔細一看,嚇了一跳。
距離他很近,近到什麽地步?
近到小孩子心臟一窒,能把少年鬼修那纖濃眉眼、光滑蒼白的面頰、高挺鼻梁和殷紅薄唇一一描摹,連那眼睫毛有多少根都能數得清清楚楚。
因為距離極近。
連空氣莫名都逼仄起來。
明明看了好多次了,可總會猝不及防之下,被這隻厲鬼的面孔刺激驚豔到。葉清眼神呆了呆,身形凝滯,練氣期的靈魂感覺差點被抽走了。
“……”
怎麽回事?在他睡覺時,哥哥找來了嗎?怎麽一根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他腦門頂著對方的胸膛,這樣好嗎?
葉清小小的心慌意亂。
他反思了一下自己,難道是潛意識裡,他認為哥哥長得太好看了,忍不住跟小時候一樣,窩在哥哥懷裡貼貼。
那他實在沒辦法,他只是太誠實了,欣賞美色純屬本能,偶爾犯一點每一個小色批都會犯的小錯誤……
“清清,你醒了?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燕赤離開口了,他垂下眼眸,望向眼神遊離的葉清,聲音慵懶散漫,一如一往每一次呼喚。
那一雙黑到極致的眼,流轉著動人微光,仿佛一個令人神魂顛倒的黑洞,幾乎能把人吸附進去。
不過葉清畢竟被一大早的美色刺激得清醒過來,從對方的話裡聽出了一絲靡靡之音般的溫柔哄勸,忍不住偏頭看了看。
他慢慢的搖了搖頭說:“我不睡了。”
他已經懂事長大了,不能再仗著年紀小,欣賞美色肆無忌憚了,再睡就要犯錯誤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