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鬥篷下的手吭哧吭哧地推了推,哎他這手怎麽能那麽精準,恰好摸到了兩塊精壯胸膛肌肉。
啊這雙手誠實得令他害怕!
燕赤離感受自己被推了推,一根結實的胳膊不得不放開,鉗住少年的肩膀。
他身材比葉清高大很多,這個晚上他臂膀連鬥篷帶人環著,如同一座堅固的牢籠,這一晚上葉清腦袋怎麽偏,都離不開他的禁錮。
感受到少年那烏黑的頭髮絲滑開他的手心,心裡一陣空蕩蕩,他雙眸微眯,薄唇輕啟:“時間還早,清清你真不睡了?”
怎麽能不睡了?睡夠四個時辰沒有,長不高怎麽辦?
要知道,人類幼崽小時候一天五個時辰才夠飽,保持一整天小臉紅潤有光澤,越長越大才控制在四個時辰左右。
鬼修眉頭微皺,一雙狹長眼睛聚精會神地眯起一些。實際上他是覺得,自己還沒看夠,一個晚上而已。
“不睡了。”葉清很堅決,“我們還要等師兄他們呢。”
“唔,是該等。”燕赤離眼神微微一頓,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很典型的口是心非。
另一邊,虞驚寒也遇到了層出不窮的殺機。
他眉目不動,頃刻間就集中注意力,快速施展劍術,招招如疾風驟雨。
當一切結束後,他長劍上不斷往土壤滴血,衣袍依然整潔,不沾半點血珠。唯有此地上一道道縱橫交錯的劍意,才能看出,方才經歷了一場多麽驚險的戰鬥。
他拿出玉簡,玉簡指示的方向是西南。
方向一確定,少年劍修一手握住玉簡,快速禦劍離開,一柄利劍劈開秘境裡所有禁製,天地遼闊,唯他獨行。
很快。
他就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人,緩緩降落。
然後虞驚寒動作一頓,一雙漆黑眼眸氳著冰霜霧氣,面無表情的臉龐上是意料之中的平靜。
果然他來遲一步。
鬼使神差中,他抿了抿薄唇,心口有點不舒服,他認為自己不該魔氣失控。
畢竟來遲一步很正常,他還年輕,實力也遠遠不夠,他沒有辦法在清清身上,附上一層神識。
——
葉清這個人,從小到大都乖。
他既然許諾了周兮要等他,就等了半天,然後沒等到。
“周師兄怎麽了嗎?”葉清撥弄玉簡。他輸入一道靈氣,結果石沉大海,沒有得到回復,玉簡另一端一片死寂,偶有嘶嘶聲。
玉簡是宗門弟子互相聯絡的方式,在秘境外,周兮更是下達了三十道的靈氣鏈接。可這一刻,作為隊長的周師兄,旁人的信號暢通無阻,周兮自己的信號先斷了。
用後世的話說,就是信號可疑的中斷,存亡不明。
想到一個可能性,葉清臉色擔憂,“周師兄該不會遭遇什麽不測了吧?”這樣子歸元宗弟子不就群龍無首了嗎!
如果這個世界是一本小說的話,他果然不是主角吧,主角團一般都不會死人的!
“有可能。”燕赤離似乎感應到了什麽,雙眼微微眯起,覺得十分有趣,嘴角輕輕翹起,勾勒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是一隻厲鬼,本就凶狠恣戾、心性涼薄,一個小小的歸元宗弟子性命而已,他絲毫不在意。即使修真界血流成河,你死我亡了,也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他骨子裡沒有憐憫仁慈這種情感。
“所以說周師兄真的遇到危險了!”
小孩子一如既往會抓重點。
燕赤離眯起眼睛,“差不多吧,清清你也該習慣了,修真界修士隕落是很常見的事。”
“我知道……”葉清緩緩低下了憂傷的小腦袋,眼中泛起輕微漣漪,他只是心腸軟,見不得生離死別。
水鏡那一頭,一群修士大能長籲短歎,“五階困靈陣,那周兮是逃不掉了。”
“不止一名歸元宗弟子去找他了,都沒找到,這小娃娃怕是也要放棄自家大師兄了。”
“這小娃娃實力弱,運氣倒是不錯,心地也極好。”就是一點跟混沌聖體不沾邊的樣子。
話音剛落,下一秒他們發現葉清猛地抬起了頭,說了一句:“不管怎麽樣,還是去找一找吧。”
咦?
玄靈秘境如此稀世罕見,哪一個弟子不是爭分奪秒、不舍晝夜地探索地域,尋找稀世珍寶和機遇良緣。反正他身邊不是沒人,探索秘境也不差一個師兄吧,怎麽又想去找人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果周師兄遭遇不測了,他一定不想自己的屍骨暴露荒野吧,我要替他收斂屍骨。”葉清捏緊拳頭道,“如果沒有屍骨,找到一點遺物回宗門立衣冠塚也好。”
說完,葉清大步往前走。
果然如此。
虞驚寒眼中閃過一絲溫度,鬼修聳了聳肩,不疾不徐地跟在身後。
水鏡那一頭,所有修士大能都震撼到了——這個弟子心地竟如此純善!
周兮此刻確實陷入了困境,他初入秘境,本來想按距離遠近去尋找師弟妹,沒曾想,一腳踏入了一隻精怪設下的五階困靈陣,囚籠一般把他鎖在陣法中,沒有多少傷害性,只是長長久久吸取他的靈氣。
讓他困在陣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似萬針扎入。
他幾次想要拔劍反抗,卻驚駭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他一個築基期大圓滿都逃不掉,可見精怪修為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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