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之後的江念歸一改往日喜怒無常的樣子,冷漠無情地看著事情往自己算計好的方向走去。
那些惱人的老鼠一個個地或慘死或淪為階下囚。
但每當有人向荒山上的那個病秧子下手的時候,總會有一個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毫不留情地把他們斬殺在劍下。
而自男子身後走出來的江念歸臉色蒼白,嘴角帶著一抹殘忍的笑。
“扔到後山去喂狼。”
2.
一直跟在身邊不為外人所知的暗衛到死也不忘把自己主人的屍骨攬進懷裡。覺醒之後的江念歸滿臉病弱,蔥白帶著冷香的指尖輕輕滑過對方蒼白布滿了傷痕的肌膚。
“忠於我,服從我。這才是聽話的好狗狗。”
伴隨著誘惑聲音的時層層疊疊青衣下的單薄身骨。
沉默寡言只知道命令的暗衛這才知道,原來外表病弱清冷的主人,也會雙眸含淚兩眼通紅。
3.
十一發現自己主人突然變了,不再對他非打即罵,反而是言笑晏晏地低下了那顆高貴的頭顱。
蒼白的臉色似雪,唇珠飽滿的唇嫣紅似血,像極了話本裡食人精氣的妖怪。
主人無情似有情地攀附著他,眉梢眼角流轉著誘惑。
後來,權傾朝野的權臣江念歸坐在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
縱使天下人痛罵他,侮蔑他,他也不過輕輕一個斂眉,轉身忘卻。
依然美得驚心動魄。
然而,這個說一不二、重權在握的權臣,卻在他的府邸,若有似無地低下頭來,垂眸。
“他們說你是我忠誠的狗?”眉梢裡流淌著誘惑。
第32章 十二朵雲
這邊什麽都沒有聽到的水行時自欺欺人地為自己找著借口, 並且準備等雲棲遲回來之後把人按在國師府,非要問出一個結果。
這些事情雲棲遲的都不知道, 他正坐在廂房, 把解決的辦法仔細地謄寫在了紙上。
帶來的糧草很多,並不只有要供士兵們用的,還有救濟百姓的糧食。
雲棲遲放下筆, 拿起墨跡還沒乾透的紙張輕吹了一下,纖長的眼睫低垂,半遮住了眼眸。
“來人,去請顧將軍。”他揚聲喊道。
聽著房外守衛的人傳來的聲音, 雲棲遲這才慵懶向後一靠,略微皺著眉頭。
沒過多久, 剛從正廳出來的顧盡時又匆匆忙忙地趕到了雲棲遲這裡, 一進來就開口問道:“殿下有何要事吩咐?”
他一身冷硬甲胄,腰間掛著長劍,就在距離雲棲遲一米遠的位置停了下來。
雲棲遲把寫好的計劃遞給了他:“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穩住民心, 重新獲取他們的信任。”
顧盡時接過對方遞過來的紙張, 低頭看著。最先映入眼簾的是筆鋒銳利、鐵畫銀鉤的行書, 其次才是紙上的內容。
果然是在藏拙嗎?
和那些哪怕見到了雲棲遲鋒芒畢露的樣子之後依舊不相信他的將士們不同,顧盡時在看到對方冰冷的眼眸時,心裡就已經有了結論。
“殿下是準備開設粥鋪?”
雲棲遲思考問題的時候習慣手裡做著做什麽事,但現在面前沒什麽東西, 於是他一邊捏著手腕上的水滴, 一邊說道。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現在那些百姓對於官府的信任岌岌可危, 當務之急就是重新讓他們把信任交給我們。”
他面色如常, 風輕雲淡的樣子看起來勝券在握:“有了百姓的配合, 之後若想做些什麽事情就會容易的多。”
“殿下說的是。”顧盡時想了想,認同地說道,“我這就吩咐下去,從明日開始在城中設置粥鋪。”
雲棲遲:“先這麽去做,過幾天再實施剩下的計劃。”
他說完之後就抬眸看著面前站著的顧盡時,眼神詢問對方是否還有什麽意見。
“臣沒有意見,畢竟殿下的方法很好。”顧盡時輕扯嘴角,聽不出喜怒,“全憑殿下做主。”
雲棲遲坐直了身子,穠豔的五官宛如世間最好的畫卷:“顧將軍是在不滿?”
他聲音平淡,全然不似之前的那般溫和:“如今不是在京城,城內百姓不斷反抗,城外漠北虎視眈眈。顧將軍該不會不知道現在的時間緊急吧?”
顧盡時眉眼輕抬,直視著雲棲遲深邃冷漠的雙眼,像是聽進去了剛才那番話:“殿下教訓的是,臣受教了。”
他說完之後就恭恭敬敬地對著雲棲遲行了一禮,然後才轉身離開。
就當他快要走出門的時候,驀地停了下來,背對著雲棲遲:“臣並沒有不滿,殿下的主意很好。”
他說完之後也不顧雲棲遲的回答,跨步走了出去。
留在原地的雲棲遲眸光一閃,嘴角微微上挑,語氣輕柔地從嫣紅唇齒中吐出來了兩個字:“有病。”
雲棲遲的辦法很簡單,就是常規的那些。先是救助餓了許久的百姓,等他們恢復的些許力氣之後再以工代賑,把荒北荒廢下來的一切都逐漸恢復起來。
天色已晚,有人把晚飯給送了過來,雲棲遲淺淺吃了幾口之後就吃不下了。
他在皇宮盡管沒有剛開始那麽受寵了,但一直的吃穿用度還是正常的標準。哪怕不及太子和三皇子,他用的吃的也是精貴的。
被養刁了胃口之後的雲棲遲剛吃到這些清淡的米粥,竟然一時之間難以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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