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棲遲對此只是一笑而過,既沒有因為對方拿到兵權感到不滿,也沒有因為對方重新獲得皇上青睞而感到嫉妒。
這讓想要看他笑話的不少人興致缺缺。
避暑園林沒什麽可以逛的,雲棲遲更願意待在房間裡看書睡覺,但總不能如意。
一些宴會層出不窮,他不喜歡,但還是要參加,哪怕是坐在角落裡,也總有人把他拉到明面上。
往日裡雲棲遲笑笑就過去了,極力地不往前湊,但最近有些不一樣了。
傍晚的溫度沒有那麽高,大片的池塘亮起河燈後很是漂亮,池塘中間有一個展台,看上去平平無奇,但卻是后宮佳麗們的奪寵利器。
夜風撩人,燈光朦朧,在池塘上跳上一支舞,說不定還會取得陛下的青睞。
雲棲遲坐在一旁,百無聊賴地看著展台上跳舞的妃子。
他面前放的瓜果已經被吃得差不多了,茶水都快喝完了,這場宴會竟然還沒有結束。
上午雲落鞍剛走,傍晚就舉辦了宴會,雲棲遲嗤笑一聲,少了一個人找他麻煩,但怎麽也不覺得自在?
台上的妃子他不認識,跳完舞之後便含羞帶怯地看著雲漸燃。
雲漸燃擺了擺手,有些敷衍地說道:“賞。”
妃子看上去沒有特別開心,但也不能表現出來,隻好勉強笑著收下了賞賜。
一切都很正常,直到一聲音量不大的聲音響起:
“跳成這樣也好意思拿出手?真是讓人貽笑大方。”
其實這句話是壓低了聲音說的,但好巧不巧,剛才大家都停止了說話,宴會上安靜了一瞬,這句話便顯得十分的突兀。
“你說什麽?!”跳舞的那個妃子向來驕縱,平日裡根本聽不得一句不滿意的話。
而把話說出來的那個妃子與她位分相當,自然不怕她。被質問之後還理直氣壯地說道:“我說的又不是沒有道理,姐姐也不看看自己的年紀,上次那一頓亂跳,當真是丟人現眼。”
韓貴人雖然位分不高,但他爹卻是兵部侍郎。
她看著坐在那裡悠然自得的趙貴人,臉色極差地竟然和對方吵了起來。
兩個互相詆毀與貶低的人並沒有發現坐在主位的雲漸燃臉色變得極差,直到一生帶著怒氣的呵斥才將他們打斷。
“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場合。”皇后重重地把杯子摔在了桌子上。
這個時候,那兩位貴人才後知後覺的感到害怕。
這件事情仿佛就是一個小插曲,雲棲遲甚至都沒搞懂這兩個人怎麽突然吵了起來。
而且這兩個人非但沒有得到皇上的青睞,反而得到了不輕不重的處罰。
令人奇怪的是,她們離開的時候趙貴人不知道說了一些什麽,滿臉怒火的韓貴人竟然瞟了雲棲遲一眼。
“落霜,你一會兒去查一下她們兩個。”
雲棲遲臉上面無表情,宴會一結束就離開了。
這場宴會簡直是百無聊賴,那麽多的脂粉味熏得他頭疼,還有那些或高明或愚笨的爭寵手段。
他不知道為什麽心裡一股無處釋放的煩躁,這種感覺在他回去之後看到冰冷的臥房之後更是達到了頂峰。
房間一角的香爐還燃著香,煙霧逐漸升騰,在觸及屋頂的時候又被打散。
雲棲遲察覺到了不對勁,他並不是那種無緣無故就發脾氣的人,這幾天究竟是怎麽回事?
他坐在一旁,極力壓抑著想要摔東西的衝動。
“主子,奴婢煮了些甜湯,您要喝嗎?”
落霜敲門進來,卻發現雲棲遲一臉不虞,心裡不禁有些疑惑,她還是第一次在自家主子臉上看到這種表情。
“你過來,我有事情要問你。”雲棲遲衝她擺擺手,眉頭卻是皺著的。
落霜心生疑慮,走了過去俯身傾耳:“什麽事情?”
“你最近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沒有啊。”落霜眨眨眼,回想了一下自己平日裡的狀態,然後肯定地回答道。
這就奇怪了,難不成真的是他自己出了問題?
雲棲遲感到有些頭疼,心裡的煩躁愈發的強烈。
“主子是覺得哪裡不舒服嗎?奴婢去請太醫。”
“不用了。”雲棲遲深吸了一口氣,壓製著心裡的不適,“我沒事,只是隨口一問。”
話已至此,落霜隻好點了點頭:“主子若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盡管開口,奴婢一直在外面守著。”
“好,我知道了。”
等落霜出去之後,雲棲遲把她放在桌子上的甜湯端起來一飲而盡。
他冷靜了片刻,感覺情緒得到了緩解。但他又覺得房間裡有些悶熱,便起身走過去把窗戶給打開了。
一陣輕柔的夜風吹了進來,略微吹散了房間裡的香味。吹了吹風之後,雲棲遲覺得心情放松了很多。
他松了一口氣,抬手按壓著還有些酸痛的眉心。
外面傳來了落霜收拾東西的聲音,雲棲遲回到床上躺下,閉上眼睛的時候 余光中瞥見了剛剛點完的香。
嗯,明天讓落霜再去取一些。
他心裡這般想道,或許是因為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再加上精神還有些不好,雲棲遲很快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他起來的時候還吩咐了一下落霜,告訴對方房間裡的熏香用完了,讓她記得再去取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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