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一想起來當時國師的警告,雲漸燃就不免遲疑了下來。
身為皇帝,他自然知道一些有關國師的事情,但他還是不敢輕舉妄動。
“來人。”思索了片刻之後,雲漸燃眼中劃過一抹狠辣,“去請奉禪大師。”
再等等,現在還不是時機。等到了時間之後,他一定會將水行時折磨得痛不欲生。
*
在等待的日子裡,雲棲遲悠閑極了,要麽和水行時待在一起睡覺,要麽就在府上觀花喂魚。看上去沒有一點兒緊張的樣子,倒是和他的封號有幾分的相稱。
三皇子的靈柩已經停了幾天了,剛開始的時候雲棲遲還去吊唁了一番,之後就再也沒去過了。
只不過,明天雲落鞍就要下葬了,這個時候雲棲遲還是要出場的。落霜已經把送來的衣服放到了他的房間裡,害怕他再忘了。
白色的喪服如雪般純潔,只不過穿上他的人心思各異。
雲落鞍下葬當天,雲棲遲起了一個大早,天幾乎是剛蒙蒙亮。
“這麽早?”睡在他身邊的水行時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後翻了個身重新閉上了雙眼。
雲棲遲下床穿著衣服,頭也不抬地說道:“沒辦法,今晚估計回不來了。”
國師府在城外,光是中間的路程都要耗費不少的時間,更別說皇室那些繁雜的規矩了。
水行時再次睜開了雙眼,他坐起身拉著雲棲遲的手腕,毫不費力地就把人拉到了自己的面前:“沒關系,我去找你。”
“你在家裡好好待著吧。”雲棲遲俯下身在他唇邊一吻,“今天說不定要忙很久,我沒時間陪著你。”
水行時抬手按著對方的後脖頸,將親完之後想要離開的人再次按了下來,等唇齒交融之後才松開了眼底水光瀲灩的人。
“我走了。”雲棲遲喘了一口氣,似嗔非怒地瞪了水行時一眼。
“行,小心一點,注意安全。”
雲棲遲輕哼一聲,然後低垂下眼眸看著他:“放心吧,獨吟和落霜都跟著我呢。”
水行時有些許的擔心,但他知道對方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情,於是叮囑了幾句之後就繼續睡覺了。
前來服侍雲棲遲的落霜視線隻落在了自家主子身上,別的是一點兒都不敢亂看。
雖然他平常也穿白衣,但喪服穿上之後還是和單純的白衣有著明顯的差別。
收拾好之後,雲棲遲臨走前想了片刻,猶豫再三之後還是拿了一把匕首放在了身上。
等出了門之後,落霜開口詢問:“主子是擔心有意外發生嗎?”
雲棲遲目光平淡,他把匕首藏好,然後才解釋:“已經這麽久了,顧盡時竟然還沒有動手,我覺得有些奇怪。”
他上了準備好的馬車,落霜就坐在他的右手邊,聞言也沉思了片刻。
顧盡時並不是那種吃了虧之後什麽反應都沒有的人,相反之下,他算得上是睚眥必報,要不然也不會在戰場上威名遠揚。
看他的表現,身為幼時玩伴的許少幽在他心裡的分量並不輕。更何況因為之前的態度冷淡,他心裡還是有著些許愧疚的。
雲棲遲聽著外面傳來的馬蹄聲,眼皮突然跳了起來。
他心裡一驚,總覺得要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漂亮精致的眼眸裡此刻不再平淡如水,裡面寫滿了警惕。看他這幅樣子,倒不像是去參加葬禮的,反而像去赴一場鴻門宴似的。
雲棲遲來得不早不晚,到了之後原本打算和平日裡一樣隨便找個位置待著,但一群他沒有想到的人見到他之後就擁了過來。
抬眸和一個安插進來的人悄無聲息地對視了一眼,雲棲遲便不動聲色地開口說道:“諸位大人這是?”
“自避暑園林回來之後就沒能再見王爺一面,如今難得見您出門,臣便來向王爺道賀一聲。”
雲棲遲封王的事情早就人盡皆知了,與其說是一種嘉獎,還不如說是一種奪權,奪去他奪嫡的權利。
明眼人都知道這個王位對於雲棲遲來說是一場羞辱,但還是沒想到竟然有人會親自在對方面前把封王的事情當做一種嘉獎。
雲棲遲聽完他的話後微微一笑:“真是不巧,本王很少關心朝堂之事,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你是哪個人物了。”
他說完之後還偏頭去問了站在他身後低眉垂首的落霜。
落霜面露懊悔,然後便開口自責道:“主子恕罪,奴婢隻記得三品以上的大人,剩下的奴婢記不太清了。”
她不愧是跟在雲棲遲身邊的人,說起話來也是綿裡藏針。
這句話聽起來沒有什麽,但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在諷刺剛才那個說完的大臣官階太低,還沒有到可以讓他們主仆二人記住的程度。
那個大臣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但他也不能在這裡和雲棲遲吵起來。雖然對方只是一個閑王那個,手裡也並沒有什麽實權,但……
他想起來之前從同僚口中聽到的那些傳聞,想想還是放棄了。
雲棲遲並不覺得那個大臣是來和他套近乎的,畢竟一開口就是那種話,相比是某個派別的人想要討好主子。
那個大臣在這裡碰了一鼻子灰,臉色鐵青地甩袖而去。周圍想要過來套近乎的人見狀紛紛停歇了念頭。
頓時,雲棲遲的身邊安靜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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