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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嶽臨淵_姬末【完結】》第140頁
  ——司淵渟。

  ——楚嶽峙。

  六個字,在寫完最後一筆的瞬間,一滴淚水從眼中落下,恰恰便落在他握筆那手的手背上。

  將毛筆從楚嶽峙手中取走放好,司淵渟令楚嶽峙轉過身來面對自己,小心翼翼地拭去他眼中湧出的淚,道:“小哭包,又哭什麽?”

  楚嶽峙抬眼看他,長大後俊美英氣得清冷寡情的臉早沒有兒時的可愛,然那在司淵渟面前時總是忍不住淚水的溫軟神態仍與兒時如出一轍,仿佛不管過去多少年,他都是司淵渟面前長不大的楚七。

  “你要真想叫我娘子,那就叫娘子好了,反正,我都要叫你夫君。”楚嶽峙自覺丟臉,說完便把臉埋進司淵渟頸窩裡。

  司淵渟失笑,卻沒有答應:“你要叫夫君我不攔你,但叫你娘子還是算了吧,一身戎裝統帥千軍,你出征時的樣子我記得清楚,實在無法將你與娘子二字聯系起來。”

  “司九娶了楚七,就不能再娶其他妾室了。”楚嶽峙的聲音悶在衣袍間傳出,忍了這麽些天,才終於把壓抑在心底的任性話語說了出來,“楚七一點都不想與旁人拜堂成親,便是做戲都不想。”

  “往後不想做的事還有許多,我也不願聽旁人喚你‘夫君’,但這條路,我們只能走下去。”司淵渟說道,開弓沒有回頭箭,既是他們共同做的決定,共同選擇的道路,無論再苦再難,都只能往前而不能後退,“雖是做戲,但在竹溪尋得真正的良人以前,她都會是你名正言順的正妻,我把竹溪交給你,你要替我好好保護她。楚七,我當年雖護住了你,可司家眾人,我一個都沒護住,這是我心中永遠的愧恨。”

  “我會的。”楚嶽峙毫不猶豫地應下,他知道司淵渟心中的自責悔恨,也知道司淵渟心裡對司竹溪的愧疚,說到底總歸是他們虧欠了司竹溪,更是他楚氏有負於司家。

  輕歎一聲,司淵渟捧起楚嶽峙的臉再次吻住他,將所有未盡之語都化作了悱惻纏綿的愛欲。

  楚七,我將婚書贈予你,只要你我彼此相屬,同心同德,那麽即便我將親眼看著你與旁人拜堂成親,我也能為了我們共同的理想而忍下所有。

  第76章 巾幗須眉

  成親禮當日,楚嶽峙待時辰將至黃昏時前往督公府迎親。

  楚嶽峙一身袞冕之服,乘坐輅車至督公府,隨後正如他請旨那般,迎親隊伍三十八人抬嫁妝,紅扛箱內裝滿了司淵渟為司竹溪備下的嫁妝,包括了衣、鞋、住、行、婚、桑、綾、羅、農及工十個方面的東西,紅扛箱朱漆髹金又大又沉,從督公府大門算起,紅妝隊伍早已不止十裡。

  鳳冠霞帔,司竹溪出來時,頭戴花釵鳳冠,以扇遮面,嫁衣按照親王妃禮服規格,真紅大袖衣及大紅衫霞帔,紅羅裙與紅羅褙子,嫁衣織金並繡鳳文。既是親王妃,地位僅次皇后一等,一品內命婦。

  八抬大轎將司竹溪抬到安親王府,又在司淵渟的見證下完成了拜堂成親的儀式,隨後楚嶽峙便與司竹溪一同乘車入宮奉禮。

  因楚嶽磊未有立後,后宮中僅有幾位嬪妃,故而二人入宮奉禮最後也只見過楚嶽磊便算作是請安了。

  賓客宴請待兩人出宮後再回到安親王府才開席,只是婚房並不在楚嶽峙原本的寢室,是另外再安排的,窗戶上貼著大紅喜字,司竹溪被送到婚房後等了許久,楚嶽峙在外迎送賓客之余又命人送了吃食到婚房,司竹溪因這成親禮從白天起便一直被折騰,也餓了一整日,故而膳食送來時也顧不上其他禮儀,更不會等楚嶽峙來掀她的紅蓋頭,故而硬是讓楚嶽峙派來侍奉她的婢女們替自己卸下妝發,然後一身輕松地開始用膳。

  楚嶽峙一直到半夜裡才進婚房,雖說在宴席上楚嶽峙喝了不少,但在軍營裡待過的人酒量又能差到哪裡去?推門入婚房時還需要家奴攙扶的楚嶽峙,在家奴退下關上房門後便馬上褪去了醉態,正襟危坐地坐在案桌旁。

  婚房裡是燒著炭的,因著暖和司竹溪身上也僅著大紅色的寢衣,她坐在鋪著紅被的床榻上,與楚嶽峙相對而坐卻半晌都相顧無言。

  這關系,總歸是太過怪異。

  司竹溪知道司淵渟已經寫了婚書贈予楚嶽峙,因此今日拜堂成親時,知道司淵渟就在家長之位上坐著,她隻覺身子都是木的,滿腦子想的都是她竟然跟自己的表嫂拜表哥行禮成親,這世上沒有比這更荒唐的事了。

  桌上的紅蠟燭燒著,楚嶽峙仍穿著喜服連外袍都不脫,道:“今日,辛苦司姑娘了。”

  司竹溪聞言禁不住掩嘴發出一聲輕笑,道:“還稱呼妾身為司姑娘嗎?”

  楚嶽峙一臉尷尬,道:“實在是,也不知該如何稱呼才合適。若要稱呼你為娘子,我也實在叫不出口。”

  司竹溪也並不想被他稱作“娘子”,故而仔細想了想,道:“雖不是明面上的關系,但到底是一家人了,往後還請叫竹溪小名,拾喜。”

  她是司家當時第十四個出生的孫輩,但家中長輩覺得“四”通“死”,太不吉利,故而便將她的小名改為拾喜。

  “也好。人前你我還是以王爺王妃互稱,私下裡,便都稱呼小名即可。”楚嶽峙說道,他不在司淵渟面前的時候其實並沒有那麽容易臉紅,盡管聽到司竹溪說他們是一家人心中感到歡喜,但面上仍是一派冷靜自持。那晚司淵渟把婚書給他後,兩人在書房纏綿了一番,後來司淵渟把他抱回寢室又與他歡好了半宿,第二日他很難才從榻上起身離開,出寢室後也走兩步便見到司竹溪,還被提醒頸側的吻痕護領沒擋住,後來才知道司淵渟是故意在衣服遮擋不到的地方留下痕跡,宛如是在宣誓主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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