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回廊彎彎繞繞地走,這督公府建得不比親王府小,穿過兩個小庭院又走過三條回廊才走到書房。
一進屋關上門,司淵渟就把楚嶽峙抵到牆上,低頭去咬他的耳垂,道:“若是真讓人看見你來督公府,只要說你是來看王妃的,便也就沒人會懷疑在意。”
楚嶽峙連聽到“王妃”二字都覺得刺耳,抬手推司淵渟肩膀,問道:“竹溪已經歇下了?”
“她懷有身孕,白日裡都容易倦怠,晚膳過後沒多久便歇下了。”司淵渟也不惱,隻稍稍退開審視楚嶽峙臉上的表情,又故意道:“成親禮還沒辦就知道關心自己的王妃了。”
“司淵渟!你明知道我不是。”楚嶽峙這幾日本來也休息得不好,再聽到司淵渟這樣說頓時臉色又沉了下去。
“身子都好了麽,今晚我服侍你可好?”司淵渟自然知道楚嶽峙在難受什麽,只是他似乎很喜歡看楚嶽峙這不高興的樣子,就連哄他都哄得有幾分敷衍。
楚嶽峙將唇抿成一條直線,垂下眼簾並不答話。
二人的情事因著司淵渟情況特殊,除去不順利的時候,偶爾司淵渟也會說要服侍他,而所謂服侍便是隻用手撫慰他前方,讓他像尋常男子一般發泄。只是那樣的情況並不多,此刻司淵渟這樣說也更像是故意不抱他,叫他心裡更不好受。
輕吻楚嶽峙的眼簾,然後用手扣住楚嶽峙的下巴讓他抬頭,司淵渟低頭含住他好看的唇珠,把話送進他口中:“既是做戲,又何必跟自己如此較真?”
楚嶽峙抬起手臂摟住司淵渟脖子,閉上眼與他親吻,將他的氣息都卷入自己唇齒間,幾番摩擦將那些躁動不安的情緒都融化在濕熱的唇舌交纏中,分開時楚嶽峙仍闔著雙眸,啞聲道:“我想你,想到我恨不得能回到小時候,可以肆無忌憚地與你撒嬌,日日同你形影不離。”
司淵渟低笑一聲,道:“那可不行,你那時候那麽小又那麽軟,我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又怕摔了,根本連半分邪念都不敢有。”
扶在楚嶽峙腰上的手又揉捏幾下那窄瘦的勁腰,司淵渟看到楚嶽峙睜開眼,便又再吻一下楚嶽峙的唇,道:“你若真嫁我,往後我該如何稱呼你,難不成把你喚作娘子?”
“你敢!”楚嶽峙瞪他一眼,許是因為正生著悶氣,也就沒有留意到司淵渟眼裡明晃晃的笑意。
這些天楚嶽峙因要迎娶司竹溪以及在朝堂上時常都要與司淵渟爭鬥維持不和的假象而心中倍感煩悶,竟是未能察覺到司淵渟如今私下裡對他的態度較之前又再少了幾分強勢卻更多了幾分寵愛,就連笑都漸漸多了起來。
“都敢把你用鐵鏈銬起來欺負了,還有什麽是我不敢的?”司淵渟剛一說完,楚嶽峙已經不耐地又摟住他頸脖吻了上來。
胸膛微震,司淵渟勾起唇由著楚嶽峙對他放肆,手移到楚嶽峙腰後將人按進懷裡,他們身高相差並不算太大,如此緊緊相貼他還能感受到楚嶽峙身體有些發抖,在這之前總是楚嶽峙在照顧他的情緒,幾乎就沒有楚嶽峙朝他發火的時候,也當真是難為了楚嶽峙,在他面前一直這樣忍耐。
兩人勾纏著又吮吻纏綿許久,等楚嶽峙往後仰結束這個吻時已經連臉上都泛起了薄紅,他微微喘著氣看司淵渟,卻見司淵渟仍是遊刃有余的樣子,臉不紅氣不喘,隻那張薄唇比平常顯紅,他咬一下唇露出少許不忿的神色,道:“你與我親近,連半分情動都沒有嗎?”
司淵渟用拇指抹去楚嶽峙唇角的水漬,道:“你今夜是打定主意要跟我置氣了。”
他話說得溫和不帶一絲責備,說完便握住楚嶽峙的手將人帶去書案前,讓楚嶽峙看他去側門等候前在寫的書帖。
楚嶽峙低頭往書案上看去,這才發現書案正中央放著的根本不是什麽公文,而是一份婚書。
從後環住楚嶽峙的腰,司淵渟靠在他耳邊親吻他的耳廓,聲音裡帶著令人如沐春風般的笑意:“臣不敢讓安親王無名無分地與臣在一處,故而雖於禮法不合,仍是寫下了臣與安親王的婚書,望安親王能接受,莫要反悔。”
楚嶽峙怔住,耳際是司淵渟呼出的溫熱氣息,那麽溫柔的聲音落在他心上的力量卻那麽重,他伸出微微發顫的手將那大紅婚書拿起翻開,司淵渟蒼勁有力的字跡隨之映入眼底。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此證。”
一字一字將婚書上的誓言念出,楚嶽峙咽下哽塞,本就眼角發紅的桃花眼徹底紅了眼圈,他低垂著頭,過了良久才將婚書放下,小聲道:“你怎麽這樣,之前還說要把我關起來,現在就給我婚書,剛剛還故意惹我跟你發脾氣。”
拿起放在書案上的毛筆,蘸好墨遞給楚嶽峙,司淵渟說道:“這婚書上還未寫上你我二人的名字,誓言是司九寫的,名字就由楚七來寫上,可好?”
司淵渟說話間低頭與楚嶽峙臉頰相貼,每一個字說出來都纏繞著真切情意,教楚嶽峙根本就無法拒絕也從未想過要拒絕,他接過司淵渟手裡毛筆,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手中的這支毛筆比他拉過的弓用過的槍都還要重。
深吸一口氣,楚嶽峙提筆在婚書上落字,一筆一劃是從未有過的慎重與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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