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有人就說葉存山怕不是想當一輩子單身漢,還有人嘲諷他是惦記著登科及第娶官老爺家的千金。
結果葉存山娶了雲程。
這一下就少不了有人把劉嬸家的寧哥兒拉出來對比,她都聽見好些人笑話她家寧哥兒倒貼錢都不要了!
劉嬸想想就氣,說話刻薄:“程哥兒以前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成天窩家裡不出門,來洗個衣裳都縮胸駝背,現在笑得帶蜜,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死了爹多開心呢!”
這話沒人接,靜默了會兒,話題被生硬的帶到了陳金花身上,又聊起了陳金花這個把葉家大兒子分出去的後娘,能給幾兩銀子。
陳金花也在煩這事。
當初分家時,葉存山什麽都沒拿,葉大一時愧疚,加上兩老有心逼他成親,就在分家契上寫了個會出聘禮二十兩。
因著這個,她對葉存山的親事一向防備。
現在葉存山毫無預兆的成親了。
陳金花懷疑他是故意的。
雲程好拿捏,孝期不同房,不辦酒席還能白拿銀子。
以後散夥了,她也不能去把銀子要回來!
葉大在編竹筐,被陳金花繞得眼暈,皺眉道:“你轉悠什麽?存山不就娶個媳婦嗎?”
分家時,陳金花表現大方。
不說外人怎麽評價她的行為,她自己說話還是挺漂亮的,忽悠葉大是一哄一個準。
陳金花說:“他成親我也高興啊,給他成親準備的銀兩一直單獨放著,就等著他帶媳婦來拿。可是你看看他跟誰成親的?那雲程還在孝期,存山就把人領回家了,昨晚都在山上睡的!”
葉大眉頭皺得更深,一想當初把兒子分出去的原因,又垂下眼,“那又怎麽?兩根光棍,也過了明路,有什麽不可以的。”
陳金花一擊掐中葉大命門:“那他還科舉呢,這還怎麽考?”
葉大不編竹筐了。
雖然他對兒子的科舉路沒有過銀錢支持,但家裡出一個秀才都是天大的光榮。
葉存山有主意,還說能攢錢考呢。
他將新編的竹筐帶了三個去了族長家,準備找他說道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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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存山跟雲程回家裡拿東西。
這次把被褥都拿了,雲程還以為是入冬取暖用,結果一回山上,葉存山就給他收拾另一間臥房。
雲程都給他整懵了。
怎麽才登記,就分房睡了?
他扒門口看著。
葉存山有理有據:“你要守孝,百日內不能同房。”
雲程疑惑:“不能同房是這個意思嗎?”
是不是的,床都給他鋪好了。
葉存山還拿雲程很在意的洗頭洗澡問題,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今天天晴,洗頭髮能曬乾。”
再冷一點,就是晴著也不好洗了。
雲程果然不計較了,將紅雞蛋妥善放床頭,就麻溜兒的去葉存山屋裡把自己的東西收拾過來。
水要燒一陣,雲程跟個小尾巴一樣,跟著葉存山身後轉悠。
最後被摁在了小板凳上,讓他遞柴燒火。
而葉存山本人,又拿了昨天帶回來的書繼續翻閱。
雲程還想學認繁體字,也要葉存山的幫助嘗試造紙。
他搭訕:“你能教我識字嗎?”
葉存山眼沒離書,“可以,不過沒紙筆給你練字,我給你弄個沙盤。”
說著,他記起來昨晚上雲程嘀咕了半晚上的造紙術,對上雲程發亮的雙眸,就知道他還沒放棄,想再試試。
“你那個造紙術怎麽弄的,再說說。”
雲程當下就又講了一遍。
他看過比較多的視頻流程,都是竹子跟構樹比較多。
竹子造紙周期太長了,暫時可以用構樹試一試。
這事兒好辦。
他說的材料葉存山都見過,兩人就住山腳下,砍樹砍竹都方便。
囑咐雲程好好燒水,葉存山拿著砍柴刀就去砍了五棵構樹,去掉多余枝條後扛著回到了前院。
第6章 見家長
雲程也燒好了水,他正往木桶裡舀,聽著動靜就出去看。
葉存山就著砍柴刀將樹乾砍成段,用斧頭背砸樹乾頭部,砸出個裂口就一腳踩著木頭一手撕,動作利落乾脆。
不一會兒就把樹皮收拾好,拍拍手進屋給雲程把水提到了後面一間空房裡。
家裡暫時沒有浴桶,大一點的盆也不夠人進去蹲著洗,葉存山說:“將就著衝個身子,頭髮到院子裡洗。”
雲程扭捏撓頭,“你不用我幫忙嗎?”
“不用,養著手做繡活兒吧。”
雲程答應了。
葉存山出去,先在鍋裡添了水,繼續加柴燒,回頭把樹皮拿過來處理,用刀刮掉表皮。
葉存銀過來找他,就看見這一地的樹皮。
他懵了下,“哥,你這是做什麽?”
四下看看,沒見著雲程,又隱約聽見水聲,猜到雲程是在洗澡,他就走過去蹲葉存山邊上說:“爹去找族長了,我聽著好像是說你的親事。”
兩個人是親兄弟,隔了八歲。
葉存銀是個哥兒,出生沒多久,娘親就去世了,葉大平時要忙地裡農活兒,又沒個耐心,爺奶身子骨硬朗,也幫著家裡種地,他幾乎是葉存山帶大的。
報完信,還扁嘴說酸話:“之前分家,我讓你帶我走,你說窮得揭不開鍋,我剛才一路過來,村裡人磕牙撩閑可都在說這個,你就有錢養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