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銀說到時施工,他要去看看,“我學著點。”
這一看就是要為他的裁縫鋪子做準備了,柳小田給他賀喜,存銀也笑得眼睛眯起。
兩人心情很好的回家,路上還給圓圓冬桃買了點零嘴吃。
結果晚上葉存山就給他們說,打算給葉大的回信裡寫同意把家裡倆弟弟接過來。
雲程側目看他,“你魔怔了?”
想想鄉試在即,又問:“考試要查這個?”
還是怕葉大要告他不孝?
存銀也眼巴巴的,“不是我說啊,你不把我當小孩就算了,但咱家裡已經有兩個了,再來不行了。”
冬桃是圓圓的陪玩,這是要陪著一起長大的,歲數小,不能當成年人一樣使喚,各處不比自家孩子,該有的照顧也得有。
葉存山說他覺得葉大不會送來。
雲程要他認清現實:“別說你了解他了,你都幾年沒見他了,按照你說的,他如果真的舍不得,不會重複這麽說。”
葉存山:“他這樣說是故意找事膈應咱們,咱們答應了,就能膈應到他。”
雲程:“你又知道他不是激將法?比了解是吧,那還有一句話叫‘知子莫若父’呢。”
雲程跟他拌嘴時發揮極好,葉存山有話不好明說,至此敗陣,說不接了。
飯後洗漱回房,沒幾個孩子在跟前,雲程就問他怎麽想的,“怎麽突然這樣決定?”
葉存山簡要把柳文柏的話講了遍,說柳大志那人心粗,對比起來他還是更信旺祖,加上是真的了解葉大的為人,所有有了這個決定。
“不是真要把小弟接來,就那麽一說,給他吊著命。”
雲程就坐不住了,“不是說身體沒事?”
葉存山搖頭,“我看他現在就是一口氣吊著。”
莊稼漢,就沒幾個身子骨真硬朗的,健壯體格下都是一身舊疾。
要不怎麽說病來如山倒?
葉大已經倒過了,還不肯善待自己。
折騰身子還好,一把年紀了,橫豎沒夜生活,早睡早起吃好喝好,問題不大。
親自帶孩子就不行了,但凡葉大年輕個十歲,葉存山都不會這樣說。
“他從前沒帶過孩子,我是我娘帶大的,存銀是我帶大的。”
雲程下意識揉了揉腰。
圓圓已經是很乖的小孩了,他那時還有人分擔,腰跟手都幾次受不了,到現在只有坐著時會抱抱圓圓。
葉大那還是兩個兒子,想想就累。
葉存山說:“從前寫信沒看出來這個,我當他有自知之明,孩子沒學會走路前,他樂意推車就推車,學走路還要自己帶,那不是自找苦吃?”
身體難受,估計也睡不好。
腦子裡愁苦心事一起來,就要罵他們這幾個在府城的“不孝子”。
罵歸罵,也知道孩子跟在他們身邊,要比被陳金花養著好,與往常一樣的搞事調調裡,藏著下意識的信任。
葉存山現在擔心的是,葉大認為小兒子往後有依靠,一口氣松了,人就沒了。
他順著意思答應下來,看似是順了葉大的意,滿足了他的“托孤”要求,實際葉大可能會認為葉存山要離間父子情,讓兩個小兒子也跟存銀一樣,出來就心野,不念家,也不想親爹。
這人一直都這麽個性子,反反覆複,總把人往壞處想。
葉存山歎了口氣。
親爹,離遠了,從前那些不愉快也淡了。
他不是心硬如鐵的人,跟雲程說:“有賭的成分,就你說的那樣,也許他是猜到了我的想法,故意激我這樣說,來達成自己的目的。但你信我,他真沒事,咱們不白上當。到時我親自跑一趟,都會給他送回去。”
他為人子,不能真去賭葉大的命。
雲程明白,讓他寫信,“那早點寄過去吧,我也給慶陽寫一封,再問問兩位堂嫂。”
寫信時在書桌兩頭對坐,雲程問他,“這事要跟存銀講嗎?”
葉存山垂眸磨墨,想了好一會兒,“明天我給他說吧。”
有人命數到了,不是一封信能吊住的。
存銀大了,現在都管家,不管是不是虛驚一場,有個心理準備總是好的。
雲程寫信時幾次抬頭看葉存山,葉存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麽,叫他別多想,“最壞的結果就是他在我考試前沒了,我要等下一屆,但咱們家計劃是不變的,來年會去京都。往好了想,當我落榜,去京都還有大舅舅教,我也多讀幾年書。”
雲程眨眨眼,憋回眼底的濕意。
要說沒這擔憂,就顯得虛偽。
只是這時而言,他還是更擔心葉存山會因葉大的事難過。
人還沒出事,他安慰的話都不好說。
說了,顯得他在咒葉大。
沉默裡,葉存山又跟他說:“生老病死都是常事,咱們盡人事聽天命,順其自然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qaq 來晚了,不該連載期去改碼字習慣的,現在就是後悔(
我白天一定補字,先去睡了
各位讀者老爺晚安!
下午見吧,麽麽噠!
第201章
回信寄出後,葉存山又等一天,下學回來吃飯,飯後洗漱完,才去找存銀說這事,存銀都給聽懵了,“大哥,你瞎說的吧?”
說完,存銀自己也不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