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礪鋒點點頭,“回家跟程哥兒好好商量商量,最後幾個月了,苦頭要吃的。”
夫夫倆都沒等回家,在馬車上就說了個大概。
圓圓窩葉存山懷裡睡得呼呼的,雲程給她蓋了條毯子,問葉存山怎麽想的。
“這麽看,咱們在你考完前,好像是住在程家更合適一些。”
葉存山說不合適,“我聽出來意思了,他們是想我倆這幾個月別膩一塊兒。”
不是針對雲程,是要葉存山遠離家務事,屏除雜念。
對程文浩就沒這要求,他平時照常上學讀書,還能出去參加詩會,跟同窗們玩玩。
葉存山是小山村出來的,啟蒙晚,比旁人少讀幾年書。
眼看著就要熬出頭了,不想到時後悔就少看了那麽一頁書,現在就咬牙繼續讀。
而且雲程存銀不跟葉存山一樣,一整天都在學習,閑下來時,總歸不如自己家裡自在。
大宅院裡是非多,有點小摩擦還叫人為難。
雲程大抵明白他意思了,“行,我跟存銀晴天時,來程家這邊拜訪舅舅,順便看看你,你休沐回家,看看我們。”
葉存山這幾個月,私事就那麽幾件,他已經跟大舅媽說過,到時能請假。
房師座師家裡,葉存山自己去。
彭先生家,他們一家四口都能去,算下來不會分開久。
就是頻次有點高,雲程說到時會再看情況,可能也會帶著圓圓在程家小住,孩子會想念,這總有時間見的。
到家後,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存銀在門口張望著,看見馬車就招手,葉存山掀開簾子,看存銀臉頰都凍紅了,知道他著急擔心,初來乍到,一個人守著新家心裡也害怕,沒說重話,叫他先進屋暖暖。
“舅舅今天還問你,下次就跟我們一起過去。”
存銀才不要,“尷尬得很,看你們的面子上,他們不好冷落我,我年紀到了,一開口都是聊親事,這哪裡有得聊,乾巴巴的沒話說,我不如在家裡睡大覺。”
他看圓圓睡得熟,問要不要叫醒,“或者我再留宵夜?”
這段時間趕路辛苦,圓圓吃不消,還沒緩過來,小孩兒的感受直接,困了就睡,餓了就醒了,這兩天就先慣著。
把孩子給奶娘抱走,雲程看一眼冬桃,跟平枝姑姑說:“我出去走一趟,也覺得京都實在太冷 ,這都趕得上府城化雪的時候了,你再給冬桃添兩件襖,要厚實一些的。”
有計劃做男裝,為鋪面準備,存銀沒搶活乾。
晚上吃吊鍋,存銀熬了紅油湯底,素菜十來碟,肉片五六碟,主食有粉條跟饅頭,晚飯吃得熱乎乎的。
席間聊天,夫夫倆要說一下葉存山後續的學習計劃,不會經常在家。
另外就是存銀的鋪面經營問題,今天開了新思路,可以先做百姓的生意,不用一來就力爭上遊。
存銀對此倒沒意見,他都聽雲程的,“那我就不能用‘第一裁縫鋪’的名字了。”
雲程說可以用,“第一好,第一保暖,第一舒服,不一定非要第一貴。”
聽著還不錯。
人員方面,雲程一樣樣說下來,把最重要的裁縫擱在最後講,聽完存銀的筷子都掉地上了,“陸瑛表哥給我請的嗎?宮裡出來的人?”
“那我哪裡敢用啊。”
請都請了,有什麽不敢用的。
“都要討生活的,我看他們應該有接私活掙銀子。”
類似柳小田從前接的散活,沒有鋪面,收入不定。
不會宣傳,都是做的熟人生意。
鋪面都開不起了,熟人就是親戚跟街坊鄰居。
做衣服的就那麽多,一年下來剛夠一個人忙。
陸瑛都找著人了,他們自己上門去談,就是各方面條件跟福利的事。
福利是錦上添花,主要是月錢。
還沒開張,不確定營業額,定少了人家不會願意過來,定多了怕以後虧本。
存銀在安氏裁縫鋪上工的時候,是計件的,他做多少拿多少。
他仔細想了想,跟哥嫂說:“我們還沒見面,他們肯定也要考察考察我的鋪子,看掙不掙錢,能不能長久乾。那咱們就先不說月錢的事,這不是還沒開張嗎?我們去派私活,按照他們現在做一件衣服的價來談,我能看他們手藝,他們收入有保障,來年開業,我們也磨合好了,手藝好又合作好的,我多給月錢也願意留,到時再談,心裡就有數了。”
他白天在家,還想了另一個事。
“現在各家鋪面,都是自家親戚來,大嫂的話本鋪子跟玩具鋪子是例外,但我這裁縫鋪子是有手藝的,我是想著,我從族裡挑兩個人帶出來吧?”
葉存山說這是來年的事,先不用想,“鈺汐你說的計件可以,明天叫你大嫂陪你一起去談。”
他明天開始就要學習,家裡事沒法兼顧。
存銀問他:“那我還給你做後勤嗎?你還吃豬腦子嗎?”
葉存山:“吃,你們晴天要去舅舅那裡學畫畫的。”
存銀應下,“行,那我多做幾個,你們都補補。”
葉存山問謝晏清家在哪裡,近不近。
他們在府城時,就一起模擬考。
京都有大考場,安頓好,就要繼續考。
存銀說很近,“走路就一刻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