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後頭縫的娃娃已經很可愛了,但對最初的醜娃娃情有獨鍾,睡覺都要抱著。
雲程說要是布料價格不高,他就多扯點布,不行就算了。
存銀說:“我也有銀子,我自己扯布,你給我縫,我也想要一個好看的娃娃,照著我的樣子縫就好了。”
都這樣說了,雲程自然是答應了。
兩人說說笑笑,走到巷子口,發現一個年輕男人直愣愣盯著雲程,目光裡被詫異、驚訝、糾結、猶豫等等情緒擠滿,叫人害怕得很。
出了小巷子,就到正街,外頭人來人往,存銀不怕,還瞪他,“你看什麽看?信不信我喊人!?”
雲程哪能要個小孩子替自己出頭,這男人眼睛裡還有紅血絲,也不知道會不會有過激反應,他拉著存銀就繞開要走。
陸瑛目光還追了過去,等人快出巷子了,他才喊了聲:“雲程?是雲程嗎?”
能叫出名字,就可能認識。
雲程回頭看,又記不起來他見過這人。
陸瑛長相英朗,很標準的劍眉星目,這種樣貌,雲程見過不會忘記,他會拿來當素材庫,畫畫的時候會用上。
他沒見過,又不確定是不是小雲程認識的人,就站原地沒吭聲。
陸瑛就上上下下打量他,嘴裡也自我介紹,“我是陸瑛,之前去過蔚縣,在縣老爺家裡住過,你夫君寫《贅婿》,第四冊出來時,我還給過五十兩賞銀。”
雲程記得這事。
京都的少爺追文,他寫一頁人家看一頁,後來余夥計來送潤筆費時,比往常多出五十兩,說是陸公子賞的。
雲程木木道謝,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而顯然,杜家人沒告訴陸瑛,《贅婿》不是葉存山寫的。
所以他也不知道人家怎麽認識他的。
存銀還在旁邊猜,“你看話本就看話本,找我大嫂做什麽?”
別是來揍人的。
這小巷裡是住宅區,比街區安靜,但也有零星行人路過,附近人家的小孩子也在小巷裡玩耍,不方便說正事。
陸瑛本來說去他家裡談事,話說一半,雲程跟存銀同時露出警惕的眼神。
陸瑛:“……”
他閉閉眼,算了。
有警惕心是好事。
他說他現在要去杜知春家,中午來拜訪。
存銀就不跟他客氣了,“你是不是假的陸公子?”
陸瑛上次被人質疑是假陸公子時,玉佩被搶了,還差點走不了。
這次被存銀一問額角青筋就跳,眼皮子也跳,他讓存銀說話客氣點,“是不是你讓我給程文瑞捎帶禮物的?”
這次在靜河村待著,萬掌櫃自然知道,前後許多線索都有串聯。
想找的人沒有,但姑姑的兒子卻一直跟他們有斷斷續續的往來。
說起這個,陸瑛還皺眉。
就雲程這張臉,要真被他們任何一人看見,都不會耽擱這麽久。
蔚縣那麽小的破縣城,他甚至都看見過葉存山背雲程,因為角度問題,他愣是沒看清臉。
存銀還跟他頂嘴,“這事好多人知道,我給人送禮,我又不用藏著掖著,但是真的陸公子肯定不會來咱們這小老百姓家蹭吃蹭喝!誰家大中午的飯點來拜訪!”
陸瑛根本就沒想蹭飯!
他手癢想揍小孩。
雲程把存銀拉到身後,“行,中午來是吧?我們等你!”
他帶存銀出巷子後,走遠了些,看陸瑛沒有追出來,才給存銀說:“咱們買完布料,就去府學吧,等你大哥放學,一起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真的早0 0
繼續寫二更去,各位讀者老爺下章見呀!
第80章
葉存山今天報到第一天,跟杜知春一起辦理了走讀手續。
府學要比蔚縣書院嚴格很多,各項規矩後頭都加了“違者痛決”四字。
走路不能急,說話不能大聲,衣冠整齊是基礎,上廁所要領出恭入敬牌,文章要考背誦知大義,每月也有任務量。
在府學吃午飯,都有相應規矩,從這裡開始,就要明禮。
若不辦這道手續,內舍點名時他們不在,得天天挨打。
葉存山對此適應還不錯,他最初從山野坐進學堂,比這可難受多了。
就是穿得太差,果真會被人暗諷擠兌。
杜知春都覺得離譜,他課間問葉存山,“你說我是不是比他們有眼色多了?”
葉存山問他,“你知道他們暗諷擠兌我做什麽嗎?”
杜知春哪裡知道,他甚至不想說是有優越感。
葉存山說:“寒門學子自尊心強,一次兩次能忍,天天耳邊嘰嘰咕咕遲早要有矛盾。他們議論犯規嗎?挨揍了活該嗎?但被罰的是誰?”
人家不犯規,挨揍了活該,但被罰的只有動手的人。
杜知春:“你好陰險啊。”
葉存山就看他。
杜知春:“他們好陰險啊。”
他倆是今年入學的新生,府學有名額,一年就那麽多,兩人位列一二名,又是蔚縣這個窮地方出來的。
蔚縣紙價高得嚇人,同樣培養書生,成本要比別地高好幾倍,所以讀出來的人很少。
有人消息靈,知道蔚縣縣老爺跟杜知春一個姓氏,也故意在他耳朵邊陰陽怪氣過。
參加科舉的人都知道,當期考生裡有親戚、友人、學生等等,考官都要規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