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存山心裡暖,要他先睡,“我忙完就睡了。”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
他才考中,又與雲程擱一塊兒,精神頭十足。
原以為今天只能重新撿起幾篇文章背誦,來不及練習八股文,實際卻是續上了計劃本前頭的內容,不熟悉的部分重新背過以後,他就昨日跟杜先生聊過的“民生無小事”為題,自己出題自己做,換了角度,寫了兩篇文章。
私下練習,不急著謄抄,葉存山用炭筆寫完,今天學習任務就結束。
坐床上學習,容易腰疼脖子疼,收拾完東西,他下床跳個廣播體操。
跳操就讓葉存山想起,他好久沒聽雲程說起過黑白無常了。
之前雲程還說等到機會合適,會再告訴他一些事情,不知道這個合適的機會是什麽時候。
葉存山跳完躺下,側過身子把雲程攬到懷裡。
雲程挨著他就往他身上擠,自個兒找了個舒服的窩,睡得可香。
葉存山往他臉上親親,想到出發去府城那天,他們幾人夜話聊天,跟杜知春說到了兩個版本的狀元郎穿越的故事。
別人眼裡混子書生是個性格惡劣,走狗屎運考上秀才,品行不端,貪財好賭的渣滓。
狀元郎穿越過來後,跟這渣滓就截然相反。
大家都以為他是個廢材廢物,靠著秀才名欺壓鄉裡。
實際狀元郎學富五車,胸懷天下。
當天葉存山就想到,他家雲程也是這樣,前後反差挺大,許多秘密都只有他知道。
後來思路被打岔,他一直忙活,沒空想。
今天既然想到,葉存山就問雲程:“你難道也是穿越的?”
雲程迷迷瞪瞪,還以為聽見了什麽夢話,含含糊糊應了聲。
他講穿越故事,就是要提高葉存山的接受度,才講了一回,期間兩人也沒再說過“坦白、秘密”相關的話題,根本沒想到會突然被問起。
他還睡著,葉存山聽見他應聲也沒當真。
“你聽見我問什麽了,你就答應?”
葉存山突發奇想,問雲程:“你愛我嗎?”
雲程反應如之前一樣,帶著些微鼻音“嗯”了聲,還回話:“葉小山,你好煩啊。”
隔天醒來,雲程坐床上緩了好久,都沒有分辨清楚昨晚是不是做夢。
存銀閑著,被抓了壯丁,要去幫忙洗菜備菜,為祭祖做準備。
葉存山一清早,給家裡劈柴備用,再回屋,看雲程還呆呆坐著,湊過去問他,“怎麽了?我昨晚可沒折騰你。”
雲程手指不自覺抓了下床單,反應過來就立刻松手,瞪他一眼,又心虛氣弱,支支吾吾說他好像做夢了。
葉存山問是什麽夢,雲程說:“聽見你問我是不是穿越的,我點頭了……”
葉存山當他是嚇著了。
畢竟這年頭,這等堪稱借屍還魂的事情發生,得被活捉了祭山神。
葉存山拍拍他背,“你說夢話我怎麽會當真?不用怕。”
也給雲程解釋,“就是突然想到狀元穿越的故事,隨便問問。”
怎麽觸發的想法,就不提了。
雲程表情皺成一團。
竟然真的問過。
他欲言又止,幾次張口都不知道怎麽說,就問葉存山:“如果我不是說的夢話,那我要不要怕?”
葉存山察覺到了點意思,腦子有一瞬的空白,然後說:“不用怕,我會保護你。”
這事兒突然,不是知道的好時機。
葉存山有意讓氣氛松快些,給雲程說:“你看過我給你寫的信沒有?”
信上最新一頁,有一句土味情話。
葉存山憋了好久才寫出來的,他長得這麽黑,就是為了暗中保護雲程。
雲程被他逗笑,心神陡然放松下來。
“看過。”
房間裡安靜下來。
雲程抓抓臉,又抓抓頭髮,摳摳手指,想想上次坦白時,他隻說自己會什麽,沒解釋理由,葉存山也沒怨他、為此產生隔閡,就低頭簡要交待了。
就是很神奇的一件事,病發過後,眼睛一閉一睜就到這裡了。
當然,雲程沒提及死亡,直說病發。
葉存山臉色如常,眼神變化很快,聽雲程講完以後,他腦子裡好像有很多問題,但要問,他又沒什麽能問的。
因為雲程自己也不知道他怎麽來到這裡的。
葉存山握著他手,兩人掌心都是潮乎乎,不知道誰出了手汗,或者兩人都出了手汗。
心裡在意佔據主導,腦子亂著,也開口要雲程放心,別怕,“我得緩緩,但我給你說的話不作假。”
隨便哪裡來的人,反正是他娶進家的夫郎。
就是這事情太魔幻,葉存山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雲程說完也輕松了,一個不太合適,又很突然,沒有絲毫準備的一天,他坦誠了最大的秘密。
葉存山是真的要緩緩,說出來也怕雲程不信,怕雲程有壓力會害怕,安慰了幾句,越說越亂,跟他要推脫責任一樣,最後索性不講了,抓起雲程的手,在他手背重重吻了下,“我就這意思。”
雲程給他手背回了一個吻,“我也這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
各位讀者老爺晚上好!
下章見。
第7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