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別意識有了,沒到談婚論嫁時,哥兒跟男孩子也像,區分不明顯。
雲程護短,“可不能讓他揍。”
葉存山捏他手,問他:“你是喜歡小孩子,還是喜歡存銀?”
雲程哪裡不懂他意思,臉霎時變得比存銀抹了胭脂的臉還紅。
他說:“我喜歡存銀這樣的小孩子。”
活潑可愛嘴又甜。
葉存山撓他手心,“這孩子我養出來的。”
所以他倆什麽時候也能有個崽呢。
雲程摸摸他眼尾的孕痣。
孕痣的顏色表明他是個易受孕體質,所以那還得看葉存山給不給力了。
同時也想著,這次回縣裡,也抓緊去醫館摸摸脈,調養調養身子。
戲班子開一天,雲程看不了一天,下午回家繼續繡生肖掛件,這次繡了小兔子,因為存銀跟著過來了,他剛好教人繡。
也告訴他價格,讓存銀立時收了玩鬧心,連繡給自己的小兔子都想拿出去賣錢。
杜知春要這掛件,是要送到京都的,不論以後葉存山能不能考到京都,他們都要跟杜家維系交情,這些掛墜雲程親手繡。
柳家那邊若有人要,就看他們是要原價買他繡的,還是便宜一點的,請存銀繡。
小掛墜雲程敢開價的原因也在這裡,即使買回家了,請了繡娘,除非人家技藝好,不然還仿不來,他裡頭用了多種針法,這些在後世都被完善過。
比宮廷繡娘是比不得,民間要找出比他厲害的,也沒幾個了。
這一下午,存銀就學得相當認真。
他上頭沒有娘親教,都是這家學學那家學學,針線活兒細密平實,挑不出大錯,也沒多好看。
普普通通的花樣能繡幾個,再精細就不行了。
雲程給他在布上畫了樣式出來,叫他照著線條邊緣描著繡。
存銀看得目瞪口呆,“大嫂,你還會畫畫啊?”
雲程用葉存山的理論搪塞他,“我刺繡好,畫畫當然好。”
存銀真信了,並且認為他學會了刺繡後,也能有一手好畫技。
葉存山下午則去家裡跟葉大聊天,帶上了這次過年買的椒柏酒。
椒柏酒跟屠蘇酒的味道雲程都喝不慣,夫婦倆把梅子酒都喝完了,這酒還剩著。
葉大不知道是剩下的,還以為他最近的行為終於感動了兒子,叫陳金花去炒兩個配菜。
村裡沒幾個懷孕了就不乾活的,陳金花狀態好了後,家裡也操持起來,灶膛高,肚子挺著不好過去,就在爐子上炒。
葉存山叫她不用做了,陳金花也跟葉大一起誤會了,當葉存山是體諒她,到最後上了三個菜。
等到葉存山說明來意時,葉大嘴裡便沒滋沒味了,“怎麽還要帶存銀去?馬上開春了,地裡忙起來家裡要個做飯洗衣的,你娘這肚子肯定下不了地,就是做好飯了,也要人送到地裡。”
這些葉存山知道,他說:“你不是有二十兩嗎,回頭請人來就是。”
忙過這一陣,葉根就不會把全村人都抓著不放了,大家都知道要幹什麽,他就隻管自家人的作坊,外姓人愛幹嘛幹嘛,他盡責了。
到時候葉大就又能請人過來了,家裡活就那麽點,一天多跑兩趟就有多的銅板進兜,有的人是想來。
葉大不同意,“村裡說我擺譜,我請了像什麽樣?”
葉存山就戳他心窩,“我看堂哥家也沒說忙不過來。”
葉延家嬋姐那麽小一個,還要分人照料。
葉大攀比心上來,依然不想吃苦。
葉存山這才給他說存銀是去學手藝的,“他織毛衣沒多久,就自己掙了銀子回來,留家裡種地有什麽出息?”
葉大:你直接說我沒出息得了。
銀子嘛。
葉大是愛的。
他也有了緊迫感,這個年紀了,還要再新得兩個孩子,都要錢養。
存銀去縣裡,能給他掙錢回來,他沒意見。
葉存山點了頭。
存銀沒分家出去,有點進項是要交給家裡,不然他住家裡吃家裡用家裡,一項項算下來,他也還不起。
村裡都是這樣,沒分家前,長輩給零花錢,他們才有,不給,自己掙的都要交給家裡。
他自己吃過這個虧,到存銀頭上,自然要教教他。
“你自己要學會攢私房錢,這段日子炫耀太過,爹知道你能掙多少,給出去的別肉疼,你自己嚷嚷的。”
也叫存銀長點記性,學會財不外露。
在自家人面前吃虧,好過在外人那裡被坑騙。
存銀苦著張臉,“哎,算了,能留在縣裡就是好事。”
初四立春,他們收拾東西準備回縣裡。
立春有“咬春”的習俗,要吃蘿卜。
生蘿卜雲程頭一回吃,咬著清脆,沒他想的辛辣,味道偏淡。
除了蘿卜,還吃春餅,卷了五辛菜,雲程吃不慣,因著習俗,吃完一個就不再吃。
薄餅卷五辛菜的樣子,看著像後世的春卷。
雲程想想春卷就嘴饞,記得餡料裡有薺菜,配上豬肉,薄餅卷餡兒下油煎炸,滋味酥香。
他跟葉存山報了薺菜、地菜的名字,比劃了下葉子樣子,葉存山咬口蘿卜吃口餅子,“你直接說是野菜我就知道了。”
雲程:“……好,野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