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福媽掩護,押送車的壓力驟減。謝枕書已經抱著貓上了頂部,側面攀爬上來兩個衛達精銳,他空出隻手,率先擊翻了其中一個。
另一個拔槍,但是速度太慢了,槍剛出槍套,人已被踹向捕捉器。他背部撞在捕捉器的鋼鐵肢節上,胸口又挨一腳。
精銳“嘔”了一聲,靠著鋼鐵肢節下滑。謝枕書抬膝,朝他的咽喉重重地撞了幾下,讓對方當場斃命。
爪型捕捉器松開押送車,呈松松握著的狀態。謝枕書抱住蘇鶴亭,在押運車頂部助跑兩步,躍身上了捕捉器。
捕捉器吊起,在佳麗的操縱下飛掠過炮火,向貨車車廂靠攏。
衛達已然變色,他用拐杖敲打著車座,大喊:“炸了他們!”
福媽掀開風衣衣擺,幾發爆破用的手榴彈先上,直接轟翻了裝甲車。她在氣浪和火光中做出謝幕的動作,遠遠地,丟下了一枚硬幣。
福媽摘掉墨鏡,說:“今晚媽媽買單。”
捕捉器回倉,鋼鐵肢節折疊歸位,降溫設備立刻噴出冷氣。謝枕書摁住蘇鶴亭背部,跳了下去。
蘇鶴亭額頭抵著謝枕書的胸口,聽到那“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以為是自己的,他把胸口襯衫攥得更緊,潛意識裡害怕自己因為心跳過快而死掉。
“貓,”謝枕書手上都是血,捧住蘇鶴亭臉時蹭到了上面,他用袖子給蘇鶴亭擦拭,不斷地喚他,“蘇鶴亭。”
倉門打開,福媽竟然在幾秒內換了身裙裝。她戴著頂黑色假發,盤起了高髻,還插了朵花。她看清倉內情況,微微挑眉,道:“哦……別喊了,這小子死不了,給我看看。”
她入內,機械臂在倉壁上輸入指令,升降台隨即變化。
蘇鶴亭躺好,胸口起伏劇烈。他半睜著眼睛,異瞳裡的“X”字格外明顯。
福媽開啟儀器,說:“臭小子遲早要完……不好意思,我記性不好。你是姓謝吧?”
謝枕書低聲“嗯”了一下,耳邊的十字星輕輕晃動。他來得匆忙,甚至沒有戴霧化器。
福媽摸了摸下巴,對這個“嗯”十分滿意。
——哦不。
她是對沒戴霧化器的謝枕書十分滿意。
蘇鶴亭的“X”字反覆啟動,那是本能抵抗,他意識疲憊,無法再跟著刺激信號一起興奮。
福媽索性關掉了改造眼,蘇鶴亭的“X”字頓時熄滅,半睜的眼眸也閉上了。整個人昏昏沉沉,在逐漸平複的呼吸裡睡著。受鎮定劑的影響,他睡得比平時更死。
那些狂亂的幻覺盡數消失,浮上了細碎朦朧的夢。
* * *
“我想見你。
“貓。
“我想見你”
蘇鶴亭抖了抖貓耳,招架不住這樣的循環播放。他啞聲說:“知道了知道了……我去找你啊。”
謝枕書說:“嗯?”
蘇鶴亭被這個“嗯”搞得心癢,忍不住想滾一圈,結果身體還沒有翻過去,就被製止了。他意識漸醒,睜開了眼,和謝枕書面對面。
謝枕書沒有戴霧化器,十字星滑在他側頰,有點銀光。他鋒利的眼裡滿是不開心,手指蜷起,正揪著蘇鶴亭。
蘇鶴亭睡眼惺忪,跟他對視半晌,忽然抬起尾巴,戳了下他的大腿,道:“……你揪我?”
謝枕書松開手指。
蘇鶴亭說:“給你講個秘密。”
謝枕書沒有答話。
蘇鶴亭一笑:“我剛才夢到——”
他後腦杓一沉,被摁進了懷抱裡。
謝枕書盯著牆壁,在漫長的幾秒裡想不到任何借口。他大腦有點空白,除了蘇鶴亭的呼吸聲,裝不下別的東西。
半晌後,他說:“對不起。”
好像是觸犯了什麽禁忌。
可他把手臂收緊,將臉埋進蘇鶴亭的發間,聲音很輕,仿佛在犯錯:“我可以抱你嗎?”
第53章 直球
蘇鶴亭把貓耳妥帖地收起, 蹭到了謝枕書的臉頰。那尖梢的毛軟軟的,像他的頭髮。他感覺自己正被絲絨綢緞包裹,好像成了什麽易碎品。
他說:“你在抱了。”
謝枕書就抱得更緊了。
蘇鶴亭的臉悶在長官的胸口, 聲音也發悶:“好啦好啦……”他抬起手, 反抱住謝枕書, 胡亂地拍拍,“再抱緊點我就不能呼吸了。”
謝枕書緩緩松手, 又揪住他的後領。
蘇鶴亭沒動,一雙眼睛盯著前方,那是謝枕書解開的襯衫領口, 裡面是長官的鎖骨。他喉結微動, 道:“你跟每個告過別的隊友都會擁抱嗎?”
謝枕書說:“不會。”
蘇鶴亭的貓耳頓時翹起, 心情很好, 道:“隨便抱會出事的。”他把目光從長官鎖骨上挪開,移向別處,這不看還好, 一看嚇一跳,“這哪兒?!”
謝枕書說:“破桶子巷101號。”
蘇鶴亭道:“完了,這是福媽的床!”
這房間牆壁是碎花的, 天花板則做成了水晶吊頂。桌椅板凳都穿著洋裝,扎滿了大蝴蝶結, 正是福媽的閨房。她平時不準他們幾個男孩兒進,隱士以前只是探頭瞧過一眼,就被福媽揍得哭爹喊娘, 只有露露能隨意出入。
蘇鶴亭說:“躺在這張床上的感覺非常可怕, 好像有——”
他話沒說完,後頸就被什麽東西戳了一下。蘇鶴亭悚然變色, 喊了聲“救命”,一頭扎進謝枕書懷裡,恨不得讓謝枕書把自己當作抱枕,趕緊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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