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枕書不防,被蘇鶴亭撞了個滿懷,躺回去了。他揪著蘇鶴亭後領的手一松,順勢回到了蘇鶴亭的後腦杓上。
露露伸著貓爪,只是出於好奇,想摸一摸蘇鶴亭。它見蘇鶴亭溜了,登時精神大振,來了勁兒。只見它撅起屁股,一個猛撲,追過去対著蘇鶴亭後頸狂拍。
蘇鶴亭縮脖子,拽皺了謝枕書的襯衫。謝枕書手向下,罩住了蘇鶴亭的後頸,擋住露露的毛茸攻擊。
露露玩瘋了,反覆橫跳,在蘇鶴亭背上亂踩。蘇鶴亭背部敏感,被踩得直抽氣。他抱住謝枕書的脖子,把臉貼到謝枕書的頸邊,喊:“我警告你啊,不要不識好歹……啊!”
露露敏捷甩身,撲到枕頭邊,去找蘇鶴亭的貓耳。但它沒抓兩下,就被毛絨玩具擋住了。
謝枕書隔著玩具,用一根手指把露露摁倒了。
露露注意力轉移,在被褥間抱住玩具,対著玩具又咬又蹬。
蘇鶴亭整個人都在謝枕書身上,他埋臉不動,呼吸微促。
謝枕書眸子半合,罩著蘇鶴亭後頸的手指由微松的狀態變作覆蓋。他目光下垂,用指尖捏了捏蘇鶴亭,示意蘇鶴亭沒事了。
蘇鶴亭裝死。
兩貓相逢,露露勝。
謝枕書說:“精神恢復了。”
蘇鶴亭悶悶不樂:“……嗯。”
他尾巴無所事事,東拍一下,西拍一下,最後拍到謝枕書腿上,不動了。
蘇鶴亭說:“它一直在這兒?”
謝枕書道:“半個小時前來的。”
蘇鶴亭欲起身,說:“福媽不管它?”
謝枕書沒作答,他指尖松開,再捏,動作不輕不重,卻存在感極強。
蘇鶴亭給捏得發麻,沒起來,隻覺得一股熱氣直燒心肺,讓他掌心出汗,臉頰發燙。他想松開謝枕書的脖子,又不想被謝枕書看見窘迫之態,只能僵持著,咬牙說:“別……別捏我!”
謝枕書停下動作,沉默起來,耳尖被蘇鶴亭噴灑的熱氣烘得泛紅。
蘇鶴亭以為謝枕書停下後會恢復正常,但很奇怪,停下後感覺更清晰。謝枕書的手指只是挨著他的皮膚,他都有種電流經過的刺激感。
這時,謝枕書說:“你的秘密沒有說完。”
蘇鶴亭道:“什麽秘密?哦……”他感覺曖昧,臨時變卦,“我不想講了,不告訴你。”
謝枕書說:“騙子。”
蘇鶴亭道:“什麽騙子?這怎麽能叫騙?騙你是說假話,我可沒說假話,”
謝枕書道:“你說要給我講的。”
蘇鶴亭嘴硬:“是嗎?我剛睡醒,說夢話,你……”
他語氣一頓,覺察到謝枕書戳了下他後背,這下好了,不僅麻,還癢,癢得他腰眼發酥。
蘇鶴亭連忙求饒:“君子動口不動手,我告訴你,我說……謝枕書!”
謝枕書道:“你說。”
蘇鶴亭逗他:“我夢見你說想見我,還說很想我,想啊想,說啊說,兩邊環繞。你真的想我嗎?那聲音跟真的一樣——”
謝枕書忽然摁住了他亂蹭的腦袋。
蘇鶴亭說:“我就說不要講了。”
謝枕書道:“真的。”
蘇鶴亭一愣。
謝枕書一字一句:“我想你。”
兩個人脖頸相交,互相看不見,但胸口緊貼,都被心跳聲吵到了耳朵。
露露“喵”一聲,拖著玩具躺在一邊,邊敲尾巴邊瞧他們。
蘇鶴亭突然起身,一個翻滾,到了床沿,連拖鞋也沒穿,飛也似地進了衛生間。他“嘭”地關上門,半晌後蹲下身,單手捂住了臉,尾巴在毛毯上亂掃。
我想見你。
我想你。
我可以抱你嗎?
喂——
這家夥搞不好是個狡猾的直球選手。
蘇鶴亭心跳不止,他覺得這不是心律不齊的問題,是別的。他試圖在這片刻中冷靜,但刺激信號又開始作祟,它蹦蹦跳跳,讓蘇鶴亭發現一件事情。
他硬了。
* * *
隱士在客廳裡跳健身操。
佳麗說:“媽媽兩分鍾後到家,你留心挨揍。”
隱士伸展手臂,再扭腰回身,跟著節奏前踏步後起跳,動作相當流暢,顯然是經常跳。他元氣滿滿,說:“我正好結束!”
佳麗穿著背心,兩臂都是花紋,正在邊看新聞邊吃飯。
隱士過去喝水,說:“我去叫貓起床,露露還在裡面呢。”
佳麗瞟了眼家庭記錄表,上面有房間用水記錄,她說:“他醒了,已經在浴室裡泡了一個小時了。”
隱士喝完水,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湊過去,小聲問:“他一個人洗的?”
佳麗看他的眼神十分古怪。
隱士放下水杯,手攏在嘴邊,更小聲說:“我上次看見他倆手拉手,你覺得対勁嗎?”
佳麗握叉子的手一頓,看向緊閉的房門,又看向隱士,道:“騙人被媽打。”
這是他們的真話宣言,跟“騙人是小狗”一個意思。
隱士可算是找到聊天窗口了,屁股挨著板凳坐下,說:“騙人被媽打!我真的看見了,”隱士自己握住自己的手,給佳麗還原現場,“就這樣。那會兒謝哥還戴著霧化器,跟我們剛認識沒多久。”
佳麗道:“人不是你給貓介紹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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