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地,平和地,一起生活在一同一個院子裡面。
什麽廝殺,什麽歷代的血仇,什麽不可調控的矛盾,都不存在了。
他們眼前的是,全新的大時代。
那種激動,除非是他們這些經歷了一輩子,祖祖輩輩都經歷了邪祟災難的人,是無法理解的。
只是啊,讓人難以置信的是,這樣的無法想象的大時代,居然是由一位凶祟開啟的。
方法也讓人無法接受。
但……有一個很大的問題也擺在了面前,這麽大的誘惑之前,真的所有人都會放棄這樣的方法嗎?
而且還是能肉眼能看見的人類從未有過的光明未來。
都說誘惑是魔鬼,那麽眼前的誘惑,對於任何人來說,就是那世上最讓人無法拒絕的東西。
連關夫子臉色都變了,天下要大亂了,倫理和道德將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戰。
眼前的一幕不美好嗎?
誰也無法否認,是美好的,若人類真能如現在這般,和邪祟和平相處,那麽變相的直接解決了灰霧的問題。
但不要忘記了,這一幕是通過滅絕他們先輩的靈魂,讓邪祟附體才延續出來的後代。
也就是說,至少有一代人,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當然,這種看上去美好的東西,還有很多不確定的因素存在,畢竟邪祟佔據人體誕生後代,還如此大的規模,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而那個死魚眼的人類,可能就是這種美好中的變故,可惜已經死了,想要研究也找不到研究對象。
院子中,珍寶也有些茫然,甚至她都發出聲響了,那邪祟居然對她都沒有任何反應。
房間內,有人對謝楨道:“讓珍寶如同白天一樣,嘗試勞作,不理會那邪祟便可。”
謝楨想了想,點了點頭:“務必保證珍寶的安全。”
其實這是廢話,就這麽一隻小陰鬼,連謝楨都能保護珍寶的安全。
謝楨用水鏡卡給珍寶發了消息。
珍寶想要若無其事也不行,一邊提著籃子去采葡萄,一邊回頭看那陰鬼。
但……似乎真的一點都不可怕?
“你們說,整個登仙城的百姓,會不會都跟珍寶一樣?”
這個可能實在太大了。
等珍寶采集了一筐子葡萄,依舊什麽都沒發生。
關夫子說道:“可以了。”
伸手一揚,那陰鬼化作了灰塵。
謝楨:“……”
好歹也算是個小箱子,也不讓給他,動作也太快了。
謝楨讓珍寶回房間。
一群人看向珍寶就像在看世上最完美的作品。
“沒想到,世上竟然真的有這樣的存在。”
“那當算作是什麽?”
關夫子咳嗽了一聲,阻止了周圍的聲音,無論如何也不該在一個孩子面前直接談論這些,他們雖然讓珍寶幫助研究,但珍寶也是有靈魂有想法的存在。
關夫子突然對珍寶說道:“你覺得這世上最醜陋的是什麽?”
珍寶一愣,有些不確定的道:“邪祟?但我聽講書的先生說,畸形也特別嚇人,可是我從來沒有見過。”
關夫子搖了搖頭:“世間的美好不在於外表,若內心是美好的,外表再醜陋的東西也不應該去置啄它們,就如同剛才窗外的陰鬼,若不是它窺視生命,也不過僅僅是這天地之間普普通通的一員罷了。”
這話何嘗只是說給珍寶聽,也是說給在場的這些人聽。
估計也只有關夫子這樣的身份,才敢當著所有人的面,直言不諱地說出這樣的話。
是在提醒這些人,不要當著小孩的面去置啄她的與眾不同。
一個人一但與眾不同,就會像當初的謝楨一樣,被世人所排擠。
無論如何,這些都不該是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小孩子該承擔的。
謝楨也從中聽到了另外一種深意。
如果,僅僅是如果,仙盟真的將登仙城的百姓定義為非人類,他們應該如何自處?珍寶該如何自我認知?
關夫子的話,就像是給珍寶的一個提點,無論是什麽,人的美好從來就不是外表或者其他身份來進行區分的。
謝楨都不由得看了一眼這位老夫子一眼,難怪能教導兩代教主,教出數位上仙。
他更像是一位充滿美好願景的思想家,哲學家。
珍寶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關夫子說道:“今日就到此為止吧,回去之後還請守口如瓶。”
只是一群人回去後,怎麽也忍不住要討論一番。
這一討論居然呈現了兩面倒,分成了兩派,激烈到了幾點。
一方人認為這是離經叛道的罪行。
一方人認為,這是人類大時代的開啟。
吵得不可開交。
最後還是關夫子呵斥了一聲:“八字還沒有一撇,也值得你們一群人半隻腳都踏進棺材的人吵成這樣。”
眾人這才消停,也對,現在的情況也不過是在珍寶身上,登仙城的其他人如何還不知道呢。
關夫子雖然製止了眾人,但眼睛中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擔憂:“仙盟,要分裂了。”
仙盟自建立以來,由十二聖天執掌,固若金湯,不同年代也發生過一些爭執,對同一問題有不同見解也十分常見,最終都以其中一部分勢力妥協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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