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我也沒有……”
司瀾聽著身旁幾人的對話,默默把玩著眼前的琉璃酒盞。
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大概再也看不到宋光了。
少傾,玄靈門弟子手持青觚,魚貫而入,為客人們添酒。淡淡的酒香味瞬間從琉璃盞中彌漫開來,清醇誘人,引得修士們嘖嘖稱奇。
“這是什麽酒,竟然這麽香……”
司瀾垂眸看了一眼琉璃盞中的酒,顏色清澈透明,然而映在琉璃盞上的光暈卻是七彩斑斕,看起來頗為辛奇。
他正要端起酒杯仔細打量,忽然聽到修士們的聲音響起。
“樓尊主出來了!”
司瀾抬起頭,看見「樓玉」從珠簾中走出來。
樓玉頭戴褐色朱玉冠,穿著一身紅色喜袍,襯得眉目如畫,俊朗不凡,他似是刻意避開眾人,隻站在宴會的高台上,遠遠招呼大家,“今日儀式繁瑣,玄靈門若有招呼不周之處,還請各位多多包涵。”
台下的一眾人連忙客套著話,“樓尊主客氣了,玄靈門弟子聰明伶俐,將我等照顧的非常周到。”
樓玉沒說話,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眸光掠過眾人,與司瀾的視線隔著半空對上。
司瀾莞爾一笑,那假樓玉見狀,也是輕輕頷首笑了一下,很快,他又掠開視線,朝著眾人道,“各位,眼前青觚中盛的酒名為襄丹釀,是用尊勝山百年玉蓮釀造而成,一杯便能增加數十年的修行,還請各位慢慢享用。”
“樓尊主您真的太客氣了,怎麽能拿仙釀來招待我們這些俗人?”
“是啊,隨便上點酒就行了,反正咱們今天聚集到這裡主要是為了恭賀樓尊主您抱得美人歸,喝不喝酒無所謂。”
眾修士表面上還在客氣說著話,實則在知曉一杯酒能增加數十年修行後,內心早已蠢蠢欲動。
一杯十年,兩杯二十年……那十杯豈不是一百年?
這等修行仙釀居然被玄靈門當做普通美酒拿出來招待眾人,可見,玄靈門當真是物華天寶,令人豔羨又有些垂涎。
樓玉主動飲下一杯酒,請大家自便後便退下了,由弟子們接著招呼大家。
司瀾目光一直落在樓玉離開的背影上,捏著酒杯的手不由自主攥緊力道。
這個假樓玉在故意躲著他,看樣子他也知道靠近他,身份就會被發現。
但現在他要找個機會接近他,對樓玉的肉身施展淨穢咒,便可以看到樓玉生前一年所經歷的一切。
“這位道兄,您不嘗嘗仙釀嗎?”那元嬰期修士見司瀾一直擰眉沉思,對眼前仙釀無動於衷的模樣,又湊過來問著話。
司瀾笑笑解釋,“我怕喝醉了會露醜態。”
“哎呀,那真是可惜了。”
那元嬰期修士說話時目光不看司瀾,卻始終盯著司瀾面前的琉璃酒盞,眼中貪婪不言而喻。
司瀾便將酒盞推過去,對方連忙露出一副盛情難卻的樣子,“這怎麽好意思?”但是手中的動作卻沒有推卻,接過酒盞後一飲而盡。
眾人都沉浸在仙釀中,相互敬酒寒暄。
司瀾感覺自己在這裡格格不入,便起身離開。走在人群中時,一修士不小心撞到他身上,慌忙低頭道歉。
司瀾打量了一眼對方,年紀約莫十六七歲,眉骨帶著傷,面目看起來頗為清秀,但對方似乎不敢看他,道完歉便要從邊上離開。
司瀾卻忽然在對方身上察覺出一絲熟悉味道,是蛇腥味……
司瀾驀地用力抓住少年的手肘。
少年嚇了一跳,想要掙扎,司瀾卻施法,瞬間帶著少年來到無人的角落裡。
“你……要幹嘛?”少年慌忙推開司瀾的胳膊,說話時牙齒漏風,聲音嗡嗡吐字不清。
“你是嫌命長嗎?居然還敢來玄靈門!”司瀾冷冷睨著他,眼前這個說話漏風的少年便是先前被他拔掉兩顆毒牙的小魅蛇。
他放它回魅蛇族通風報信,沒想到它還敢回來。
俞軾意識到身份暴露,忍不住吞咽口水,“不怕告訴你,我們魅蛇族已經打算和樓玉同歸於盡了。”
從上次魅蛇族偷襲玄靈門的戰況來看,只怕魅蛇族還未靠近樓玉,就已經被滅族了,談何同歸於盡?
司瀾理解不了魅蛇族這種自殺式營救行為。
“你們現在有多少人混進來了?”
俞軾不想說,但是被拔掉的那兩顆牙還在隱隱作痛,心有余悸道,“算上我就三個人,其他人妖力不行,混進來會被發現。”
“你們還是像前幾日一樣,進行自殺式襲擊嗎?”
“什麽自殺式襲擊?這是信仰,是赤忱,就算拚盡全族的性命,我們也要將蛇母救出來。”
“可你們現在連蛇母在哪兒都不知道。”
“……”俞軾。
“我會想辦法救蛇母出來,你們先不要輕舉妄動。”
俞軾看著司瀾,沒說話。
蛇母在他們第二次襲擊玄靈門後,就不再入夢傳遞信息,長老說蛇母是不想讓他們再去送死。但是通過螣膽發現蛇母氣息越來越弱微弱,恐怕今日婚事結束後,樓玉便會用蛇母的鮮血解開禁製,所以要想營救蛇母,今日是最後的機會。
這時,玄靈門的幾個弟子從遠處走廊而來,司瀾連忙揮手變化出一個結界,將自己和俞軾遮了起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