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從睡夢中坐起來,滿目驚懼,鬢間汗水浸濕了頭髮,幾綹發絲黏在臉上。
原來是噩夢。
難道是這幾日不停的跟蛇打交道,所以才會夢到這樣奇怪的噩夢?
他擦掉臉上的汗水,輕輕舒口氣,坐到銅鏡前發愣。腦海卻忍不住想著玄靈門發生的這一系列事情,只是越想腦袋越亂。隻好先暫停,整理一下頭髮,結果發現脖頸上又冒出來一排牙印。
這排牙印與昨天的牙印,位置一致,只是大小不同。
他沒想到他昨晚都這麽傷心了,這玄靈山上的蟲子精居然還不忘半夜來咬他一口!
真是欺人太甚。
司瀾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震動聲驚醒床上的小白龍,小白龍迷迷糊糊睜開眼,聽到司瀾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
“若查出來是誰咬本尊的,本尊一定要捏死那隻蟲子。”
“……”小白龍。
它心虛的蜷起尾巴,昨晚它怕他出事,一直默默守著他,守著守著,它突然覺得他有點香,沒忍住就咬了一口。
只是吃飽喝足後,卻忘了毀滅「罪證」。
難道真的像虞無道說的那樣,變小後腦子也變笨了?
司瀾在身上布了個束魂陣法,今晚那小蟲子若是再來吸他的血,就會被陣法擒住,他要看看到底是哪個小東西,敢這麽大膽,偷喝他的血。
他本想問小白龍昨晚有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但小白龍對上他的視線後立即撇開頭,將腦袋埋到身體下。
司瀾看它這副模樣,還以為它不想搭理自己,也不再問他了。
他哪裡料到它實際上是心虛。
他伸手探向小白龍的靈虛,發現這小東西靈虛還不如上次在七弦洞裡的狀態,怎麽越養越差?
“小東西,你最近幹了什麽事?”
第9章
司瀾先前發現小白龍能自行修複內息後,便沒有帶它去看病,但沒想到這小東西的內息現在又亂了。
“小東西,你先堅持住,等參加完婚禮,我便帶你去看傷。”
小白龍眨巴了下眼睛,算是回復司瀾。
大抵是睡了一夜,司瀾心情平複許多,推開門,看到玄靈山上匍匐著的那株螣英,也能沉下氣來。
今日的天色不錯,金輪高高掛起。山巔上浮雲輕輕湧動,將一束束金色陽光淹沒住,谷風緩緩拂過山間樹木,吹得枝葉徐徐搖晃。
司瀾使了個法,掌心幻化出無數根褐色的小羽毛,那些小羽毛像是長了靈魂般,漂浮在半空中,朝玄靈山四周飛去。
它們是他的小密探。
“今日不管發生什麽,你切忌躲在我的懷裡,不要擅自跑出去。”司瀾摸了摸小白龍的腦袋。
小白龍抬頭看了一眼司瀾,神情帶著一絲凝重。
這個魔尊今日要做什麽?
許邑領著一行弟子找過來時,看到便的司瀾正在和小白龍說話的場景,上前恭敬行禮,“司尊者,宴席即將開始,我帶您過去。”修行界娶親儀式繁瑣,許邑怕司瀾不懂,便特地過來尋他。
“有勞了。”司瀾微微頷首。
許邑見司瀾眼下一片鴉青色,忍不住出聲問道,“司尊者昨晚沒有休息好嗎?”
“嗯,昨晚夜半時我聽到有窗外蟲子在叫,沒有睡著,玄靈山有沒有那種牙齒長得像……人類的蟲子?”司瀾說到後面輕輕咳嗽一聲,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許邑怔愣住,“牙齒長得像人類的蟲子,這我倒沒有看到過……”
沒有這種蟲子嗎?
司瀾下意識的摸了下脖頸,若不是脖頸處傳來若有若無的疼痛,他都懷疑這一切是自己的錯覺。
既然不是蟲子,那會是妖怪嗎?
到底是什麽樣的妖怪,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咬他一口?
他忍不住在心裡嘀咕著話,卻沒注意到懷裡的小白龍將腦袋埋得更深了。
玄靈門的這場婚事,將修仙界有頭有臉的人物都邀請來了。
宴會上,眾人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說著話,雖然各個身著不同門派的服飾,但看起來都頗為仙風道骨,超凡脫俗。
司瀾睞了一眼眾人,收回目光,坐到一旁的空位上。
他剛一坐下,便有修士傾著身子問話,“這位道兄看起來頗為眼生,不知道拜在哪個門下?”
司瀾看了一眼對方的服飾,內穿白色道袍,外搭藍紗禪衣,跟宋光身上的修士服一模一樣。
大抵是對宋光沒了好感,連帶著對宋光的同門也沒有好感,司瀾便隨口敷衍著話,“鄙人無門無派,散修一個。”
他這話剛一說出來,附近的修士們表情發生細微變化。
在修仙界,頗為注重修士的出身,認為出自名門派系裡的修士才有鸞姿鳳態,才能問鼎九霄,因此無門無派的散修一直被排斥在正統體系外。
換言之,散修就是處在修仙界食物鏈最底層的修士。
那元嬰期修士本來看司瀾的模樣,還以為司瀾是什麽隱世仙人,在聽到司瀾自稱散仙後,便不想套近乎了,虛虛一笑便扭過頭和身邊的人繼續說話。
“宋光兄怎麽還沒來?早晨我去宋光兄房裡喊他,發現他不在,我還以為他早就來了。”
“是啊,往日裡宋光兄可是最愛湊熱鬧……”
“你們今天有看到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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