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俊越想越激動,仿佛已經見到了伍鋒被打敗的場面,於是一大早便過來找柏空,想請對方去幫自己參加比試。
“總而言之,你幫我戰勝伍鋒,贏得這一季軍中大比的魁首,到時候我父親定然會給你賞賜,你想要多少銀兩,到時候盡管找他開口便是。”伍俊說。
“好。”柏空聽明白了,就是讓他去跟人打架,他別的不擅長,打架還不簡單嗎?
隨便打打架就有錢拿,世上竟有這樣的好事。柏空在心裡感歎了一句人類的慷慨。
於是兩人一拍即合,伍俊帶著柏空來到校場時,才剛剛辰時,大比雖然已經開始,但現在參與比試的也不過是最普通的士兵,軍階高些的武官將領們,大概要到下午才會入場比試。
雖說柏空身上半分軍功也無,就是個白丁,但既然是伍俊帶來的,即使不能讓柏空直接到決賽去跟伍鋒打擂,也沒有讓柏空去跟這些普通士兵比試的道理。
伍俊準備讓柏空下午再上場,他趁著現在這個時間,跟柏空稍微介紹了一下他可能會碰見的對手。
“那邊那個,塊頭最大的,叫熊康,擅使雙錘,臂力了得,聽說曾經跟狗熊摔過跤,你對上他的話最好不要硬碰。”伍俊帶著柏空站在望樓上,俯瞰著下方的校場,偌大的校場現今被劃分成三十二個小塊,每一塊都在熱火朝天地比試著,武官們雖然現在還沒上場,卻也在旁邊觀戰叫好,時不時還出聲指點兩句。
“西北邊那個,個頭最高的,褚策褚同知,擅使長.槍,褚家槍法中回馬槍一式最為有名,不過今日的比試不能用武器,你著重需要小心的是他的步法,褚策的遊龍步法變幻莫測,以快聞名,若是對上他,最好是以靜製動。”
“西南邊的,呂賢……”
伍俊介紹了一圈,視線來到了東北方向,他介紹別人時語氣都很正常,唯獨介紹這個人時先冷哼了一聲才開口:“柏兄,看到那個站在高台上的人沒有?”
柏空順著看過去,看到一個身材高挑,四肢修長的男人,約莫是春日的陽光太過和煦,難免讓人犯困,男人有些懶散地倚在牆邊,但就像是打盹的老虎一樣,懶洋洋的姿態無法掩蓋他骨子裡的危險。
像是猛獸間互相感應的直覺,在柏空注視著對方時,那懶散男人突然抬頭,遙遙地往望樓方向看了一眼,就是這一瞬的對視,柏空便判定,這個人比之前遇見的所有人類都要來得強大。
“這是我爹收養的義子,伍鋒。”伍俊說起這個名字可謂是咬牙切齒,他恨恨道,“自十五歲入伍開始,伍鋒已經蟬聯軍中大比的魁首十年了,柏兄,你的武功對上其他人應該都沒問題,就是伍鋒有點難辦……”
他正想說說伍鋒的武功特點,柏空卻直接道:“沒問題。”
這個叫伍鋒的男人是比柏空之前遇見的所有人類都要強,但柏空又不是人類,他是個妖怪,伍鋒只是有種猛獸般危險的氣質,而柏空是頭貨真價實的猛獸,打遍霧隱山無敵手的那種。
伍俊先是一愣,隨即就是大喜,他拍手道:“好!還請柏兄到時務必不要留手,有多狠就打多狠,把他揍成豬頭最好!”
“好。”柏空答應了。
時間很快到了下午,定勝軍雖然是伍勝創立的親軍,但這些年他忙於朝政,管理軍隊的時間也就少了些,很多事務都被他交給了伍鋒,不過每季度的軍中大比,他還是會抽時間過來一趟,上午來不了,他下午總歸會來。
下午伍勝到校場時,原本被劃分成三十二個小塊的校場已經只剩八個,上場比試的也不再是普通兵士,最低的也得是個百戶。
比試的人少了,旁觀的人卻不少,已經比試完的兵士們圍在賽場邊,為他們各自的將領加油助威,時而有哪位將領使出了精彩的招式,亦或者什麽絕學,人群中便會爆發出一陣歡呼叫好,伍勝見到這樣的場景,也是朗聲大笑,對著身旁的伍鋒讚許道:“鋒兒將兵帶的不錯,我定勝軍便該如此勇武!”
“是父親治軍有方,我不過是用父親先前那套練兵方法,依樣學樣罷了,換旁人來帶也是一樣的。”伍鋒謙遜道。
“胡說!帶兵哪是這樣簡單的事?別說依樣學樣,我就是手把手教,你弟弟那個不成器的也練不出這樣的兵!”伍勝也是說曹操曹操到,剛剛嫌棄完自家兒子,遠遠就瞅見伍俊朝這邊過來了。
於是,原本還面帶笑容的伍勝立刻皺起了眉頭,他看伍勝是哪裡都好,看伍俊是橫挑鼻子豎挑眼,哪哪都不好,伍俊剛過來,他開口第一句就是:“你怎麽來了?”
伍俊被問得一噎,片刻後才說:“爹,我在軍中也有官職,今天是春季大比,我自然要來。”
“你也知道你在軍中有官職?”伍勝冷哼一聲,“平日裡練兵不見你的影子,你現在倒是殷勤了?”
“說!你到底來做什麽!”伍勝突然厲喝出聲。
他身材魁梧,肩背寬闊,雖然已經四十多歲,但他多年習武,內力高深,氣勢比之年輕時不減反增,這突然一喝便如聲震山林的猛虎,饒是伍俊是他的親兒子,也被這滿是威嚴氣勢的喝聲一嚇,情不自禁後退了半步。
這退的半步落進伍勝眼裡,於是對這個沒用的親兒子越發嫌棄,眉頭皺得也越發緊,高高豎起的眉峰便像是老虎吊起的那兩隻白額,威猛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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