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交杯酒吧。”他說。
喝什麽交杯酒?楚逸塵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是聽說過的,有些男人講究情趣,進了房也不急著辦正事,非要裝模作樣一番,個別的還喜歡玩假裝結婚的把戲,狎妓硬是說成娶親,好像這樣一說這件事就不齷齪了一樣,想來柏空就是這樣的道貌岸然之輩。
想到此,楚逸塵便將杯子接了,他已經準備好接受等會兒會發生的事,眼下不過是喝杯酒,又算得了什麽呢?
他正要挽起柏空的手,與對方交杯,柏空卻先他一步,拿著酒杯跟他的杯子碰了一下。
“當啷”一聲,柏空雙手捧杯,豪氣地猶如兄弟結拜一般,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楚逸塵:?這是哪門子的交杯酒?
他都懵住了。
這是柏空獨創的交杯酒,因為柏樹妖隻跟他說要喝交杯酒,但是交杯酒怎麽喝卻沒說,他又沒見別人喝過,只見過男人在桌上互相敬酒時的姿勢,便是這樣雙手捧杯,互相碰一下的,想來區別不大。
柏空酒都喝完了,發現楚逸塵還呆呆愣愣地舉著杯,動都不動,便問了一句:“你不喝嗎?”
他只是單純地詢問,但因為他那副十分具有欺騙性的冷峻容貌,落到楚逸塵耳中,就變成了一種威脅。
楚逸塵身體抖了抖,他是有些怕對方的,所以連忙舉起杯,學著柏空那樣將酒飲盡。
他喝得太急,一不留神嗆到了自己,捂著胸口悶咳了幾聲,眼角也泛起了一抹酡紅,顯出幾分誘人春色。
換旁的男人,看到此景定然心癢難耐,他們有時還會故意給妓子喂酒,享受對方猶如被□□過的可憐模樣。
但柏空聽到這咳聲,耳朵卻是一下子繃直了,也就是人形耳朵變化不明顯,這要是擱原形,他的耳朵一定像是旗杆一樣繃得直挺挺的。
他不會要死了吧?妖怪有些害怕地想。
在柏空心裡,人類各個都像紙糊的,風大點都能吹破了,一般人死多少柏空都不太關心,但這個可是他媳婦,要這麽死了,他找誰學情愛去?
他想要幫楚逸塵拍拍背,緩解一下,但是又擔心自己這沒輕沒重的爪子是雪上加霜,本來人還有口氣,被自己一拍直接就沒了。
妖怪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幸好,楚逸塵咳了幾聲後自己緩過來了,柏空繃緊的耳朵也終於可以放松。
“我們洞房吧。”柏空趕緊說,他不敢再耽擱了,他要在風把這個紙糊一樣的脆弱人類刮死之前,把正事辦了。
楚逸塵被他這句嚇得又咳一聲,他五指捏緊,悶悶地應了一聲。
終於還是來了。
他實在做不到去主動,便只能盡量表現得順服配合。
他安靜地靠坐在床頭,看著男人脫下外層的衣物,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然後……越過了自己,整理起了床鋪。
柏空把被子鋪好後,示意楚逸塵:“你睡裡面。”
楚逸塵不解其意,卻還是照做了。
等他在裡面躺好後,柏空又把被子一蒙,給他嚴嚴實實地捂好,務求不給風留任何一點刮死他的機會。
完事後拍拍手,吹熄了燭火,往楚逸塵旁邊一躺,美美地睡了。
徒留楚逸塵在黑夜中睜著眼睛,茫然地想:這又是哪門子的洞房?
第3章
這自然又是柏空獨創的洞房。
主要柏樹妖也沒有說清楚該怎麽洞房,同樣是妖怪,柏樹妖跟腦袋空空的柏空不同,他非但了解人類,還從人類那邊學會了禮義廉恥,因此在說到這種事時,廉恥心讓他不好說得太過直白,隻含混說,洞房就是跟你媳婦睡一覺。
柏空於是懂了,入洞房等於一起睡一覺。
所以,他用衾被裹著楚逸塵,肩並肩,美美睡了一夜。
他睡得香甜,楚逸塵卻怎麽都睡不著,他實在是搞不清旁邊這個男人的路數。
他如果對自己沒興趣,為什麽要跟自己又是喝交杯酒又是入洞房的,要是對自己有興趣,這樣肩並肩、哥倆好的躺著算是怎麽回事?
雖然眼下的情況對他來說還算是好事,他不需要強忍惡心去服侍一個陌生男人,但柏空這不按套路出牌的行事方式又讓他很是忐忑,心懸在半空,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有什麽後招。
楚逸塵用失眠一整夜的代價弄清了,柏空確實沒有什麽後招,他就是單純地在睡覺,並且睡眠質量極佳,一覺到天亮。
清晨,楚逸塵因為熬夜眼眶有些發黑的時候,柏空養足了精氣神,元氣滿滿地起床了,睜眼第一件事先側頭望了望。
他一動,楚逸塵立即又警惕起來,就見男人支起身子,探頭看了看自己,片刻後又突然伸出手,在楚逸塵緊張的注視下,將手指停在他的鼻梁下方,然後,男人如釋重負般的長松口氣。
楚逸塵:“?”
如果他沒有看錯,這手法是在探他的鼻息嗎?
沒錯,柏空就是在探他的鼻息,哪怕已經用棉被將楚逸塵裹得嚴嚴實實,但妖怪還是害怕他脆弱的媳婦半夜突然死掉。
其實昨夜柏空睡得也沒有很美,中途有那麽一小段時間,他做了個噩夢,夢到自己好不容易娶到了媳婦,還沒來得及虛心求學,就哐當一下變成了鰥夫,因此才有醒來後立即查看楚逸塵死沒死的這一出。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