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人還活著,妖怪放心了,他衝還沒想明白為什麽柏空一醒來就探自己鼻息的楚逸塵美滋滋地喚了一聲:“老婆。”
楚逸塵:“……”
他一個男人,被另一個男人叫老婆,按理講,楚逸塵應該會感到被冒犯的惱怒,但他此刻最大的感想不是怒,而是莫名其妙。
柏空要是把他睡了,楚逸塵倒是還能理解這個稱呼,結果只是哥倆好的這麽躺了一夜,什麽都沒做,他叫什麽老婆?
楚逸塵的腦子已經木了,柏空從昨夜至今的每一個舉動都讓他感到迷惑,他真的跟不上對方的腦回路。
因此,他對柏空的這個稱呼,沒有任何反應。
柏空也不需要楚逸塵回應,他單方面地認為,自己和楚逸塵睡了一夜後,已經是夫妻了。
成了夫妻後要怎麽做來著?對了,柏樹妖說,不能咬媳婦,不能跟對方搶吃的,凡事得順著對方,總而言之,要對老婆好。
柏空一邊回憶一邊打量著楚逸塵,他哪裡敢咬他?雖然他的老婆沒有在半夜突然死掉,但眼下氣色似乎也不太好,眼眶發黑,一副隨時都能死給他看的虛弱模樣。
至於搶吃的……
野獸都是護食的,霧隱山有一對狼妖夫婦,平常也濃情蜜意,互相幫著舔毛,但一到吃飯時就會大打出手,為誰吃大塊的肉而咬得毛發亂飛。
柏空的食物一般沒人敢搶,敢搶的被他揍過也就不敢了,他慣常是獨霸整個食物的,但在霧隱山沒人敢惹的妖王卻不敢跟這個虛弱的人類搶食物,即便沒有柏樹妖的教導也不敢,都已經這麽虛了,哪裡能經得起他的兩爪子?
那麽除卻不咬對方,不跟對方搶吃的以外,要怎麽對老婆好呢?
柏空想起了他下山這兩個月所見到的,對老婆好的男人,好像就是要把所有好的東西都給對方,比如給對方很多錢,人類似乎都很喜歡錢。
柏空想到這裡立刻去翻起了自己的衣物,他摸出一個荷包,然後獻寶一樣往楚逸塵面前一放,眼睛亮亮地說:“送給你。”
什麽?楚逸塵下意識地接住了荷包,雖然沒打開,但從手裡傳來的觸感,以及荷包中碰撞的聲響,他也意識到,這裡面應該是錢。
這個男人給他錢做什麽?這是打賞?
教坊司中倒也時而會有出手闊綽的客人打賞,楚逸塵也收到過幾次,但是柏空……他看著男人那雙亮亮的好像小狗一樣暗含期待的眼睛,以及柏空之前一系列舉動,又感覺真相可能跟他想的不太一樣。
但真相到底是什麽?楚逸塵隻感覺柏空的心思比他過往所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要來得難猜,每次他覺得猜到了對方的想法,繼而就會見到一些讓他懷疑人生的操作。
楚逸塵決定不猜了,他正想直接詢問,柏空從昨夜至今到底是在搞什麽,可柏空卻突然站了起來,說:“你餓了沒有?我去給你找點吃的吧。”
說完,不給楚逸塵說話的時間,自覺身為好男人就該把媳婦喂得白白胖胖的柏空已經風風火火地穿好衣服跑了出去。
楚逸塵坐在屋中,看著敞開的屋門,恍惚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柏空真的出門去弄早飯了。
按理來說,柏空是客人,雖然不知道他的具體身份,可他是伍俊帶來的人,怎麽說也該是楚逸塵服侍他,結果他倒是很殷勤地跑出去了,殷勤到讓楚逸塵有一瞬的錯覺,其實不是柏空來嫖他,而是他嫖了柏空。
楚逸塵一邊費解著,一邊趁著柏空離開的時間,起床穿好衣服,簡單洗漱了下,正在他洗臉時,屋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躡手躡腳的,來人一身小廝打扮,他扒著門框,探出個腦袋,小心翼翼地往屋內打量了幾眼,同時還小聲喚了一句:“公子……”
“進來吧,他走了。”楚逸塵用布巾擦乾淨臉,轉過身,對門外的雲墨說。
雲墨聞言立馬快步進房,他上上下下打量著楚逸塵,見到楚逸塵眼底的烏黑,聲音一下哽咽了起來:“公子,你昨夜受苦了!”
楚逸塵:“……”
“也沒受什麽苦,其實……”楚逸塵欲言又止,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麽描述柏空昨夜的神奇操作。
他的這種遲疑,落到雲墨眼中,就是一種隱忍的安慰,於是更加泣不成聲:“伍家這群豬狗不如的東西,已經害得公子淪落至此,還不肯放過公子,竟然逼得公子去伺候一個男人,老爺夫人若是知道了,我可怎麽對他們交代啊……”
他越哭越大聲,教坊司這樣的地方早起的人少,但以防萬一,楚逸塵連忙“噓”了一聲,他走到門邊張望片刻,關好房門後,回來跟雲墨簡單說明了下昨夜的情況,他確實沒受苦,畢竟柏空除了跟他躺在一起睡了一覺,什麽都沒做。
“什麽都沒做?”雲墨不信道,“公子,你別是在安慰我吧?來教坊司過夜的男人哪有什麽都不做的?”
“……他真的什麽都沒做。”擱以前楚逸塵也不信,但柏空讓他不得不信。
柏空非但什麽都沒做,他還特殷勤地出去弄早點了,對了,他還送了楚逸塵一個荷包。
楚逸塵想到這裡又拿出那個荷包,雲墨瞧見了,問:“公子,這是什麽?他給你的賞錢?”
錢倒是毋庸置疑,但是不是賞錢……楚逸塵打開荷包,露出裡面的銀錢後,雲墨立刻“謔”了一聲,不是驚歎,而是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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