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其實什麽?”柏空等了好一會兒,一直沒等到後文,不由問了一句。
楚逸塵眼神閃爍,片刻後終於下了決定,他突然說:“柏空,你喜歡我嗎?”
柏空被問得一愣。
不喜歡。這是真話,柏空但凡能夠理解人類的情愛,也不至於因為修行遇到坎而下山學習。
但是,柏樹妖跟他講過討好媳婦的技巧,當老婆問你喜不喜歡他時,你絕對不能說不喜歡,這是一道送分題,答錯了對方輕則大發脾氣,重則直接跟你分手,所以這道題其實只有一個答案,哪怕柏空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是喜歡,他也必須回答那個答案。
所以,柏空耳朵抖了兩下,一本正經地撒謊說:“我當然喜歡你呀。”
柏空平常表現得憨直且單純,很容易被騙,這也導致他在騙別人時,顯得分外真誠可信,除了耳朵心虛地抖兩下外,他的表情上沒有任何破綻。
任何人見到他此刻對楚逸塵說喜歡時的神情,都會相信他確實情深似海,包括楚逸塵本人。
他有些許欺騙對方的愧疚,但很快,復仇的執念將這縷愧疚掃到了邊界,他主動牽住了柏空的手,親昵地與對方手指相握,說:“柏空,如果你真的喜歡我,想跟我在一起,那你明天就必須做到下面幾件事。”
“好。”柏空都不聽具體的事情,就一口應下。
楚逸塵眸光微閃,將內心又一次升起的愧疚強行壓下,隨即跟柏空細細交代了起來。
第11章
翌日一大早,伍俊就又來了教坊司。
昨天因為大比結束後天色已經很晚,所以伍勝的說法是明天再叫人幫柏空把楚逸塵買下來,這種小事只需要伍府隨便一個管事負責就好,但伍俊今天帶著銀子親自來了,因為昨天柏空贏了伍鋒的事實在是讓他很痛快,痛快到拉著柏空喝了一晚上的酒還不夠,第二天不顧宿醉的頭痛,興衝衝地就又找過來了。
三天內,伍俊已經是第三次到教坊司,他輕車熟路地找到柏空所在的房間,在外面敲門:“柏兄,醒了沒?我給你送銀子來了!”
“來了。”柏空一個翻身從床上坐起,披上衣服就要去開門。
楚逸塵也坐了起來,雖然他和柏空的關系只是一場戲,但做戲做全套,所以夜間他們兩個還是一起睡的,反正睡在一起柏空也不會做什麽,他們甚至蓋的不是同一床被子。
“柏兄,你昨天走得那麽快做什麽?我還沒跟你喝盡興呢!”伍俊一進門就是抱怨,本來想著好好痛飲一番,來個不醉不歸,結果沒喝幾杯柏空就跑了,說什麽老婆還在等他,要早點回去。
當時伍俊喝得有點暈乎,也沒來得及攔,今早酒醒了卻是覺得沒喝痛快,於是借著送銀子的名目順道過來,想把柏空再拉去喝幾杯。
“昨夜沒喝過癮,今天你可不能跑!這回我們不去醉仙樓了,我告訴你京城裡還有一個喝酒的好地方……”伍俊正要說他對今日行程的安排。
柏空卻直接打斷他,問道:“銀子呢?”
“這兒呢。”伍俊將銀票交到柏空手上,被這麽一打岔,他一時忘了自己的話茬,又瞥到正在屏風後整理衣衫的楚逸塵,突然想到,“對了,柏兄,你把他贖出去後,打算住哪兒?”
柏空一共就找伍勝要了三千兩,剛剛好夠贖人,贖完後一點都不剩,京城的屋宅可不便宜,雖然不知道柏空身上有多少錢,但伍俊根據對方的穿著打扮來看,也能推測出對方應該買不起。
柏空被問得愣了一下,他壓根就沒想過這件事,被伍俊這麽一提醒,他才想到他現在住的是楚逸塵在教坊司的房間,把人贖出來後這裡自然不能再住了。
住哪兒,這是一個問題,但卻不是眼下首要的問題,畢竟……
柏空跟穿好衣服走出屏風的楚逸塵對視了一眼,收起銀票,說:“這個待會兒再說,我先去把手續辦好。”
“我也去!”伍俊雖然驕縱慣了,欺男霸女的事也沒少做,但好歹還有一個仗義的優點,他把柏空當朋友結交,那麽便遵循朋友妻不可欺的原則,所以哪怕他前夜還對楚逸塵的樣貌有所想法,此刻卻是看都不看了,也不在這房裡多待,跟著柏空就走了。
兩人來到樓下,找到臉還腫著的黃管事,說明來意,黃管事見到柏空心裡就是一陣叫苦,又見到跟著一起來的伍俊,隻感覺剛剛消了些腫的臉又作痛起來。
伍俊他本來就不敢惹,而柏空,自對方昨早上露了一手後,黃管事便知道這個人他也得罪不起,但是沒有辦法,另一個人他更得罪不起,所以此刻也隻得硬著頭皮說道:“對不住,兩位公子,你們不能把人贖出去。”
“你說什麽?!”柏空還沒說話,伍俊先把眉頭擰了起來,他冷哼一聲,“昨日分明說好的是三千兩,怎麽?你還想坐地起價不成?敢跟小爺玩這招,你好大的狗膽!”
“不不不!”黃管事連忙辯解,“小人哪敢啊!伍公子息怒,這不是錢的事,主要楚逸塵他是因罪入坊,沒有陛下特赦,誰都不能放他離開!”
“因罪入坊?因的什麽罪?”伍俊眉頭還是擰著,神色不善道,“你昨天怎麽不說?!”
“昨天小人一時忘了,絕不是故意欺瞞兩位公子!至於因的什麽罪……”黃管事含糊道,“小人也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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