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名叫黛鶯鶯,”黛鶯鶯自知不能讓蘇明禦壞了好事,抽泣道:“我兒年紀輕輕便遭此橫禍,等他在我兒出殯之日自盡,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你別哭了。”劉雲霏拍著她的肩安慰道:“我一定幫你好好地出口惡氣。”
“我大師兄真是。”葉暄文看著遠處的劉雲霏,無奈地搖了搖頭:“祁大俠,其實我不怎麽懷疑蘇教主的話。”
“我和你的看法一樣。”祁決開口道:“他並非如此莽撞之人。如果此人確實和他說了自己五年前早已叛教,兩人不會打起來。他更不可能失手誤殺黛宣。”
“那方才祁大俠為何不幫他說話。”葉暄文道。
“順著這名女子的想法走,才能引蛇出洞。我們可以趁此機會把華山附近的波斯教徒一網打盡。”
葉暄文點頭道:“可蘇教主大概會很難過吧,沒有人信他。”
“他不是你,這種事他不會在乎的。他為了留下來,主動承認自己沒做過的事,我如何幫他。”祁決頓了頓,神色漠然道:“況且,討厭一個人為何要幫他。”
第71章
“你能騙我第一次,就能騙我第二次,”祁決冷聲道:我為何要相信你。
“教主, 你這又是何苦。”聖明教的教徒莫風道:“他們不信你,我們乾脆回聖明教讓他們自生自滅。”
“我要留下來。”蘇明禦輕聲道:“不然他們會更危險。”
莫風眼見蘇明禦心意已決,輕歎了口氣。
劉雲霏安撫完黛鶯鶯, 找到了花眠越:“花兄, 不知你可否將百花迷煙借給我。”
“你要做什麽?”花眠越問道。
“萬一到時候蘇明禦出爾反爾, 我也能幫得上忙。”劉雲霏道。
花眠越心知這百花迷煙對蘇明禦不起作用,可畢竟它也是蒼越派的獨門秘藥, 他不想自己給自己下面子。
左右是沒有用的,不如給了他。
“好。”花眠越應道,從懷中拿出百花迷煙遞給他。
“多謝花兄。”劉雲霏拱手道。
蘇明禦的住所尤為偏僻。夜深人靜之時, 劉雲霏帶著黛鶯鶯小心翼翼地蹲守在他的房門外。
劉雲霏將窗戶紙戳了一個洞,點燃了百花粉末, 通過一根小型竹筒將迷煙送入房內。
“今晚是黛宣的頭夜,她卻沒在靈堂守靈。”祁決躲在一塊山石後,輕聲道:“這個人果然有問題。”
葉暄文待在祁決的身側, 距離近到似乎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臉頰不禁有些泛紅。
“我們分開去找她。”祁決回頭望見葉暄文略顯遲鈍的模樣,拍了拍他:“怎麽了?”
葉暄文回過神來,訥訥半響道:“祁大俠,我的師兄到現在還沒回來, 他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劉雲霏也不見了?”祁決的眉心更加緊鎖了些:“他們走不出這山門, 你去東面找,我去西面找。”
“好。”葉暄文猶豫片刻, 看向祁決道:“祁大俠, 你一定要小心。”
“嗯。”祁決淡淡地應了聲。
蘇明禦睡得很不安穩, 但這一次卻難得沒做噩夢。他看見了繁華的街道, 還有一個人的背影, 看上去是那麽地可望不可及。
那個背影站在遠處燈火闌珊的地方,側過臉似乎在和別人說些什麽。
蘇明禦想走上前去,卻發現那一片天地離自己越來越遠。
任憑他怎麽走,都無法靠近。
他猛然驚醒,額間沁出了層薄汗。蘇明禦想伸手擦拭,卻發現自己的手腳仿佛被人抽取了筋脈,渾身提不起勁來。
房門從外推開,劉雲霏帶著黛鶯鶯走了進來。
蘇明禦借著朦朧的月光看清了來人:“你們來這裡做什麽?”
“做什麽。你害了人家七歲大的孩子,怎麽能讓你死得那麽輕松。”劉雲霏將一根木棍遞給黛鶯鶯。
木棍修剪得很不整齊,上面還有許多尖銳的倒刺。
黛鶯鶯拿著木棍的底部走到蘇明禦的面前。
蘇明禦明白了她的來意,虛弱地低笑了聲:“你就那麽怕我壞你的好事麽?還要動用美人計來除掉我。”
黛鶯鶯心生惱意,一棍砸向蘇明禦的大腿:“今天我就要為我的孩子報仇。”
“真正的凶手是誰,你心裡比我更清楚。”蘇明禦強忍著痛意開口道:“黛宣他最親近的人就是你了,你殺他的時候就沒有一絲難過嗎?”
黛鶯鶯的心中一冷,發了瘋般將蘇明禦拽到了地上,拿起木棍劈頭蓋臉地砸了下去。
蘇明禦抬手挨下了即將砸到他額頭的那一棍。
木棍上的倒刺刺入他的手臂,他裸露的皮膚上俱是通紅的擦傷。
“你不是很能說嗎,怎麽不說了?繼續說啊。”黛鶯鶯一刻不停地將木棍砸向蘇明禦,蘇明禦的意識變得有些模糊。
劉雲霏攔住黛鶯鶯道:“算了,幾日後就讓他自盡謝罪,他現下死了華山派那邊我不好交代。”
黛鶯鶯面露狠意,她推開劉雲霏,握緊木棍朝著蘇明禦的後腦杓砸去。
快要砸到之際,忽覺一股力推開了自己。
一道劍光閃過,她手中的木棍斷成了兩半。
用劍之人的手勁極大,余震透過剩下的木棍傳到黛鶯鶯的手中,震得她的指尖發麻。
“祁兄弟,你怎麽在這裡。”劉雲霏心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