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青長老又看向蒼越派和務虛派,花眠越和劉雲霏紛紛回應。
“既然如此, 我們今日好好休息, 明日便出發前往華山。”畢青長老甚慰道。
堂內又再度喧囂了起來,劉雲霏拉著林暄文毫不客氣地坐到花眠越和祁決等人的身邊:“本來聖明教的加入讓我的內心很忐忑, 不過後來我仔細想過了, 這一路上有什麽危險的事還可以讓他們打頭陣, 也挺好的。”
“都是娘生爹養的, 他們憑什麽為你賣命。”花眠越覺得他的話不切實際:“更何況他們還是邪教中人, 你指望他們舍己為人,無私奉獻?”
“不同意的話,不是還有花兄的百花迷煙嗎?”劉雲霏想當然道:“雖說沒有迷人心智的功效,不過渾身無力也夠了。到時候他們不想聽我們的安排,也得聽我們的安排。”
“就算他們不是好人,我也不是這種惡人。”花眠越冷漠地拒絕道:“我既然答應了他們,只要他們不另有圖謀,就不會對他們使用百花迷煙。”
“到時候真遇到這種事,你還真能不當惡人嗎?”劉雲霏頓了頓,道:“算了,當我什麽也沒說,事情還沒發生,我也不想當這惡人。”
祁決越聽越聽不下去,起身離開了。林暄文敏感地察覺到了他的情緒,追上他:“我家師兄就是這樣,你別介意。”
祁決就算對劉雲霏的話語不滿,也不會將情緒帶到旁人身上:“他想說什麽是他的自由,你不必替他解釋。”
林暄文聽聞此話,更為著急了,低聲道:“他一向心直口快慣了,其實不是壞人。”
正說話間,蘇明禦帶著聖明教的幾個教徒從門外走了進來,和祁決迎面撞上。
祁決向右走,想避開他。熟料蘇明禦也向左避讓。
兩人迅速地調整方向,毫無意外地再度撞上。
這般避讓了數回,祁決的眉頭越來越深,不耐煩地停下了腳步。離得近了,似乎能聽到他呼吸間的重音。
蘇明禦能感受他對自己的排斥和抗拒,沉默著從他的身邊擦肩而過。
林暄文總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非比尋常:“你們之前認識嗎?”
“交過手。”祁決冷漠道。
怪不得祁決對他的敵意那麽深。林暄文心想。哪怕外界傳聞祁決性情孤傲、不易親近,林暄文都覺得那是他們不了解他。
事實也證明,祁決比想象中的更好說話,不僅待人真誠,甚至偶爾會感覺他很體貼。
但方才的那一瞬間,他只能本能地感覺到害怕,那種強烈的壓迫感和敵意幾乎要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更遑論蘇明禦所感受到的了。
蘇明禦兀自挑了個角落,聖明教的教徒在他的身邊繞著他坐下。
四大門派的人都不自覺地看了他一眼,隨後說話聲音都低了幾分。
“教主,我總覺得他們不怎麽歡迎我們。”一名教徒低聲道。
蘇明禦自然知道這一點,但他並不在意。他隻想一路上照看一下祁決。至於其他人的想法都與他無關。
次日,眾人出發前往華山。華山派是江湖中最為興旺的門派之一,其所處位置交通便利,山下的商貿也蓬勃發展,很難發現波斯教究竟隱匿在何處。
十幾日前,華山派的掌門許望平也只是偶然發現山腳下的異族人不斷增多,才開始警覺。
這種滲透無聲無息,卻更讓人感到害怕。
“他們遲遲沒有行動,不知道在等些什麽。”許望平歎聲道:“我們也不好將其拿下,萬一只是普通的西域女子。”
“既然如此,我們也只能自行去調查一番了。”畢青長老道。
“右護法。”悅來酒樓最高層的房門外急匆匆地撞進來一個奴役打扮的青年男人:“華山山腳今日來了許多其他門派的弟子,現下都已入了華山派。”
“已經有人稟告過我了。”黛雪薇輕輕地揉搓著身側那名男孩的頭髮:“教主將華山派交給我,我不能重蹈木小奴的覆轍。”
“自然,右護法您又何必把自己和木小奴相提並論。”
“李安,你不必哄我開心。”黛雪薇冷笑道:“我爹是中原人,教主對我並不放心,不然也不會隻給我派了這麽多的人馬。這一點我早就心知肚明。”
李安垂下眼眸,默然不語。
“華山派那老頭的警覺性太高,其山門更是當年的機關大師祁聶參與設計,久攻不破。我們不能硬來,只能混入其中。”黛雪薇輕聲道:“可沒想到我們還沒想出應對之策,華山派的人倒先尋求起外援來了。”
李安忽然想起了什麽,抬頭補充道:“對了,來的人除了四大門派的弟子,還有聖明教的人。”
黛雪薇搭在男孩發上的手一頓:“宣宣,出去玩吧。”
那男孩低低地應了聲,朝門外走去。
“聖明教,不是中原第一大邪教麽?”黛雪薇饒有興味道:“為了對付我們,竟不惜和名門正派合作。可名門正派的人會信他們嗎?”
“當時四大門派都已到齊,我見聖明教的人只是遠遠地綴在身後,並不與其他門派的人有過多交流。要不是他們最後都一同進了華山派,我怎麽也想不到他們竟然是一夥的。”
“有趣,真是有趣。”黛雪薇笑了兩聲:“當初聖明教也算百般和我們作對了,他們建了多少情報樓來探尋我們的動向,幾時受過這樣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