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百花丹乃蒼越派獨門秘藥,吃下此藥,一旦聞到百花迷煙就會渾身無力。一個月後若拿不到解藥,第一日渾身發癢,第二日頭痛欲裂,第三日情欲難忍,第四日高燒不退。雖不至於要人性命,他們卻可以趁機取我們性命,我們又何苦受製於人。”
“可第四日過後,就算我不給你們解藥,百花丹的藥效也會自行散去。如果你們中途覺得事態不對,大可一走了之。”花眠越道:“更何況,你們若真心想要與我們合作,相助我們,我們又怎會與你們為難。”
“拿來吧。”蘇明禦淡聲道。
“教主。”聖明教的一名教徒開口喚了一聲,顯然覺得這種單方面的吃虧太不公平。
“你答應得如此爽快,是因為這種程度的百花丹對你而言並沒有效果吧,只能讓你的手下跟著遭罪。”祁決看向蘇明禦一字一頓道:“你果然卑鄙。”
蘇明禦的指尖下意識地摩挲了下衣袖,生平第一次發覺原來一個人的話語也能讓心猶如千刀萬剮。
他並非百毒不侵。
那些年,蕭玨曾在他的身上試了上百種各門各派的毒藥,還劃分出了哪些對他是有用的,哪些對他是無用的。
而蒼越派的百花丹對他是有用的。
蘇明禦沒有反駁,他知道祁決不會信的。
“一個月後你會把解藥給我吧。”蘇明禦恍若未聞,對花眠越道。
“自然。我蒼越派怎麽說也是名門正派,不像某些邪門歪道。”花眠越意有所指道。
四道大門已被聖明教的教徒通過外部的機關打開。蘇明禦將百花丹咽了下去,先行離開了此地。
他走過朱雀門,拐至廊間,忽然感受到一股森然的殺意。
祁決將白源劍橫上他的脖間,聖明教的教徒紛紛拔出武器來。
祁決的視線從他們的臉上一掃而過,完全沒把他們放在眼裡:“我有話和你們教主說。”
聖明教的教徒仍站在原地,不敢亂動。
蘇明禦擺擺手,讓他們離開此地。
白源劍的劍刃貼著蘇明禦的肌膚,帶來尖銳的痛感。
蘇明禦輕聲開口道:“祁哥哥。”
“你哪來的臉叫我祁哥哥。”祁決的聲音異常冰冷,視線極具壓迫感地看向蘇明禦:“東西呢?”
“我留在聖明教了。”蘇明禦回話道。話說出口的那一瞬,他感覺脖間的痛感似乎更尖銳了點,溫熱的血液覆蓋了劍刃冰冷的表層,緩緩地流了下來。
“但聖明教中沒人能破解出紅戮的機關圖紙。”蘇明禦接著道。
“那麽你呢。”祁決淡淡地問道。
“我也無法完全破解出紅戮的機關圖紙。”蘇明禦面色平靜地答道。
祁決的劍堪堪停了下來,他知道自己的問話只能讓自己心安,萬一蘇明禦再度騙他呢。
但不知為何,當劍刃劃破他喉嚨的那一刻,他覺得手中的劍重達千鈞。在沒有明確地得知蘇明禦非死不可的情況下,他下不去手。
“我不管你來幫助我們的目的是什麽,我奉勸你少在我的面前出現,不然我擔心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祁決看著蘇明禦道。
“你身上的傷重嗎?”蘇明禦指的是方才波斯教琴音造成的內傷。
“沒有你的重。”祁決收回白源劍,劍柄敲了下他脖間的傷口:“管好你自己。”
祁決的背影消失在了拐角,蘇明禦摸了下自己的鎖骨,指尖沾滿了鮮血。
蘇明禦知道就算波斯教吞並了中原武林,聖明教也未必沒有和波斯教一戰的能力。
自己來幫忙除去波斯教是一方面,擔心祁決是另一方面。
一想到此番危險重重,他就有些控制不住他自己。
明知道祁決不會再對自己心慈手軟,可一想到能待在他的身邊,這點痛就算不了什麽。
我真是瘋了。蘇明禦心想,哪怕自己所擁有的只是普通人的欲望,他都覺得奢侈。
可他卻並不後悔,甚至還在竭盡全力地說服他自己:我只是有些擔心他,還有些想念他。
第68章
他的意識因疼痛而變得異常清醒,就這樣挨到清晨,大汗淋漓。
“阿決, 你回來了。”花眠越看見祁決,忐忑道:“我先前的所為,你覺得我錯了嗎?”
“沒有。”祁決平淡道:“聖明教是江湖第一邪教, 背信棄義之事沒少做過。如果不加以控制, 不能輕信。”
“你能這樣想, 我就放心了。”花眠越松了口氣。
“諸位請移至我寒山派的大堂稍作休息吧。”畢青長老親善道:“我這就讓弟子去備好酒菜,好好感謝諸位。”
午時已過了三個時辰, 眾人餓過了那一陣子,都沒了用膳的念頭。
說是用膳,其實就是換個地方商議要事。
半個時辰後, 除了聖明教還在偏室,其余四大門派都已來到大堂。
畢青長老自動忽略了聖明教, 坐在主位上講起了他所得到的一手消息:“十幾日前華山掌門許望平寫信予我,說波斯教有在華山露頭的痕跡。可當時我寒山派自身難保,便顧不上這麽多。
現下有諸位道友相助, 我們便一鼓作氣,徹底鏟除波斯教如何?”
顧方懷道:“波斯教一而再,再而三地擾亂江湖武林,自然要將它連根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