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恆打開骰盅。
“六、六、六,劉恆公子今日的運氣爆棚啊。”
“不可能,你們一定出了老千。”花眠越愈發覺得蹊蹺。
“哎,這位公子,凡事是要講究證據的。”那下人道:“劉恆公子也是我們賭場裡的常客了,自然掌握著一些技巧。鶯鶯姑娘可是我們悅來酒樓的頭牌,怎麽能讓諸位贏得那麽輕松呢。”
祁決拍了拍花眠越的肩,示意他冷靜下來。
他拿起骰盅,卻也有些不確信。畢竟他在搖骰子方面也沒什麽經驗。
祁決的手握著骰盅,卻沒動手,看向葉暄文道:“只差那麽一點點,有什麽技巧嗎?”
葉暄文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道:“可能我的運氣一向很好。”
他把手伸到祁決的手上:“我把我的運氣分一點給你。”
祁決的手觸電般地收了回來。
他有些心虛,卻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麽,余光都克制著沒往蘇明禦的方向瞥。
“夠了。”祁決不想讓氣氛太過尷尬,輕聲道:“我的運氣應該足夠了。”
蘇明禦的視線在葉暄文的臉上打量了一瞬,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祁決晃動了幾下骰盅,聽天由命道:“好了。”
“好了。開。劉恆公子六、六、六。這位公子五、四、六。客官的運氣也還差一點啊。”
“少來這些客套話。”花眠越掀了下衣擺,不爽道:“開始吧。”
結果仍如先前一樣,劉恆依舊維持著他的好手氣,而花眠越搖出來的點數卻更低了。
“還有人要試試看嗎?”那下人問道。
蘇明禦坐到劉恆的面前,他的拇指下意識地摩挲著食指上的扳指,落到他人的眼裡便顯得有些不安。
“這位公子不必緊張,你先前的那些仁兄沒有一個勝過我們劉恆公子,要是下午來挑戰的人不多,我們等會兒就再給你們一次機會。”
劉恆將骰盅推到蘇明禦的面前,蘇明禦伸手接過,微微晃動了起來。
兩個骰盅幾乎是同時落在桌案上,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劉恆有些疲累地甩了甩手,正欲打開骰盅。
“慢著。”蘇明禦看著劉恆,他的手覆蓋在他的骰盅上,低聲道:“你覺得你這次搖的還會是三個六嗎?”
劉恆看著他異常深邃的眼睛,心中猛地一跳:“這…這我怎麽知道,全看運氣的事。”
蘇明禦松開了手,笑道:“嗯,那就看看我們誰的運氣比較好。”
劉恆並不在意他的話語,他打開骰盅,卻見裡面躺著三、四、四的點數。
“這,這怎麽可能?”劉恆不可置信道。
蘇明禦打開自己的骰盅,裡面端端正正地躺著三個六。
“看來老天這回是站在我這邊了。”蘇明禦輕聲道。
“這位公子贏了。”那名下人仔仔細細地打量著蘇明禦,末了笑道:“我去給您拿信物來。到了晚間的亥時,您就拿著信物到我們悅來酒樓,自然會有人帶您去見鶯鶯姑娘。”
那下人說著便走出雅間,消失在了樓梯口。花眠越猶豫再三,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你是怎麽做到的?”
“從他的操作手法來看,他並不是玩骰子的老手。連續四次的三個六更不可能是運氣那麽簡單。”蘇明禦輕聲道:“他之所以能搖出這些數字,是因為他的骰子裡的一面裝了磁粉,而他的身上應該帶有磁石,以此來操控骰子的點數。”
“那你又是怎麽改變他盅裡的點數的?”花眠越問道。
蘇明禦將食指上的扳指取了下來,放到劉恆骰盅裡的骰子旁。
那骰子被輕輕吸了過去。
“所以你之前才會將手覆蓋在他的盅蓋上,還用話語吸引他的注意力。”花眠越恍然大悟道,他用桌面上的扳指碰了碰己方的骰子,卻見它毫無反應:“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自己是怎麽搖出來的?”
“聽它的聲音,感受它搖動的軌跡,我小時候練過。”蘇明禦的視線似從葉暄文的臉上淡淡地掃過:“這種程度,我不用運氣也可以。”
“客官,您的信物拿好。”先前的下人走了過來。
蘇明禦接過他手裡的信物,破天荒地沒將視線分給祁決一眼,轉身離開了賭場。
他這是在生氣嗎?他有什麽資格生氣。祁決的心中也被勾起了一股無名火。
“聖明教的教主果然很厲害。”葉暄文道。
“確實,沒點心機他又怎麽能當得上教主。”祁決的聲音異常冰冷,語氣中沒有絲毫讚美的意思。
“這就是簡單的小把戲,下次我們開賭場,也來試著出老千。”花眠越有意緩解氣氛,搭著祁決的肩道。
祁決卻沒有玩笑的興致,淡聲道:“你還是自己開吧。”
“真不給面子。”花眠越低歎了句。
黃昏時分,眾人回到了華山。
華山派的弟子在正堂匯報道:“慕茗客棧就是普通的客棧。我們去打探過了,聽說是西域那邊的一座小城發生了戰亂,他們才流離到了這裡,開起了客棧。”
“照你們這麽說,華山腳下的波斯人也有可能不是波斯教中的人,可能是我們草木皆兵了。”華山掌門許望平道。
“只是有可能而已,來都來了,自然要先調查一番。”劉雲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