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貼身的侍衛不解問道:“殿下等了那麽久就為了看他?”
“嗯。很美吧?”燕雎眼神追隨著蘇青而移動, 喃喃自語,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清俊的風骨。”
風骨?侍衛更不解了,一個以色待人的老太監,出了這種事宮裡大多數的人都知道他受了何等的屈辱。這樣一個卑微低賤的太監, 如何能有風骨。
不過侍衛跟著大皇子時間長了,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得憋著, 於是沒有開口。
燕雎不由得輕笑, 看著蘇青的背影隱約有了一絲沉迷:“你不懂, 他的風骨在心裡。”
蘇青一醒, 嘉興帝終於想起了自己作為皇帝的責任,連忙召見了錢尚書。錢尚書在外面等了許久總算等到了機會。
“陛下,臣幸不辱命查出了昭和公主改變主意的原因。”錢尚書一開口就道。
嘉興帝頓時來了興趣:“是何原因?”
錢尚書表面上義正言辭,背地裡恨不得咬碎了一口血牙。原本昭和之事就是齊均庸指示,趁著昭和不備在三皇子府種下了蠱。
此事只要捅出齊家一行人非死即殘。
但是偏偏嘉興帝一直守著蘇青他沒有機會進諫。就在半柱香前底下人告訴他燕冀已經處理好了一切,這會兒去搜查什麽蛛絲馬跡都查不出。
錢尚書刻意避開燕冀就是為了打齊均庸一個措手不及,不知是哪裡殺出了個程咬金,硬生生打亂了他的計劃。
如今只能放棄這個好機會,下一步再看髒水能潑在誰的身上。
思及此,錢尚書立刻說:“昭和公主今日發病吐血,竟然吐出一隻烏黑的蟲來。依臣所見,昭和公主定然是受了巫蠱之術的才會性情大變。如今蠱蟲取出,自然就恢復了原本性情。”
恢復原本性情,那就不會鬧死鬧活地要嫁給顧槍雲,一直苦戀周清衍而不得是最好的。
嘉興帝心裡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這巫蠱之術是何人所種?”
錢尚書:“恕臣無能。”
嘉興帝歎了口氣擺擺手:“罷了,愛卿能查出這件事已屬不易。”
“這巫蠱之術實為禁術,陛下何不請欽天監查看一番。”錢尚書忍了許久還是忍不下被人耍了一番的屈辱,提議道。
嘉興帝沉吟片刻:“也有道理。今日已晚,明日上朝時再商議。”
錢尚書知道事情到這一步已經不能再推了,隻得恭敬地行了禮出宮。
周府。如今已是半夜,大半個京城都陷入了沉默與黑暗中。唯獨周府還燈火通明,原因無他——這家的主子是個一到半夜就折騰不休的主兒。
這幾個月有楚恆在還算收斂,如今受了傷周大爺自覺拿住了楚恆的軟肋,大晚上不休息非得鬧著下棋聊天。
楚恆大概是覺著周清衍傷病過疼睡不著才如此做,一方面見著他那張蒼白卻微笑的俊臉就說不出一句重話,一方面又知不能由著他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
楚恆無奈之下擺出棋盤:“說好了,輸了便去睡覺。”
周清衍自信勾唇:“你且好好看著吧。”
結果沒到半個時辰,周清衍被殺得片甲不留。
周清衍咬住下唇:“誒別收,我方才下錯了。”
楚恆一手準確地伸出去與他十指相扣,另一隻手毫不留情地收拾棋子:“觀棋不語真君子,落子無悔大丈夫。”
周清衍頓時不高興了,蒼白的唇微微一撇:“我又不是大丈夫。”
楚恆眼裡掛了幾分笑意:“嗯,你是小媳婦。”
周大國師哪能受得了這份屈辱,張手就要撲過去:“說誰小媳婦呢!”
楚恆早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遭,雙臂張開然後收緊,輕輕松松就捕獲了一隻張牙舞爪的小獵物。小獵物生得俊俏,就是不太安分,在他懷裡嘟囔個不停。
楚恆讓他在懷裡有個舒服不傷腰的姿勢,大拇指輕輕撫過周清衍眼下的青黑,聲音很沉:“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周清衍隨之一笑。
他這副身子拆了東牆補西牆,如今哪哪都漏風,早就累得不行。可是頭疼腰疼小腹疼心口疼,醒著有些東西分散精神還好,若是閉了眼注意力全在身上——他當真有些熬不住。
楚恆輕聲道:“去沐浴,我給你揉揉腰可好?”
之前沒有楚恆,周清衍一個人讀書寫字也能過一晚上,熬一晚上腦子疲憊得仿佛下一刻就能立地升天,身體卻處處繃著告訴他你還得生不如死地活這三年。
如今有了楚恆,周清衍便覺得萬幸當初沒有一頭撞死在無影閣裡,生不如死地活到現在才能與楚恆重逢。
才能真正成了一個楚家人。
周清衍想到這兒不自主地笑了笑,繼續往楚恆懷裡鑽:“你抱我去。”
楚恆隨即打橫將他抱起,站起身時皺了皺眉,湊近周清衍說:“別繃著腰,放松,我拖著你不會摔的。”
這人只要一騰空就好像沒有安全感的小刺蝟,硬邦邦的。
楚恆感覺懷裡的人有所松動,隨即撓了撓他腰上的皮肉,等著沐浴用的東西準備好這才把他放在椅子上。
自從花燈節表明了心意後,兩人獨處時周清衍就像隻軟乎乎的小貓。楚恆的自製力能克制世間千萬男女,就是克制不了這個混蛋玩意兒。
周清衍:“子淵,冷。”
楚恆給他脫衣服脫得面紅耳赤,這祖宗居然還嫌速度太慢冷著他了。楚恆雙眸中帶著些許迷離:“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