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連暗扣奏折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
周圍的官員大多帶著家眷,同黨派大臣大多坐在一起小聲地說著話,夫人小姐們都在禦花園裡陪著各位娘娘賞花,一時間整個宴場只有周清衍孤零零的一個人。
周清衍突然覺得沒意思極了。
不多時,皇帝姍姍來遲,背後跟著一群人,為首的皇后一身華麗的宮服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其次是妖嬈豔麗的齊貴妃,整張臉都和她父親一樣帶著得意,兩人身後跟著一眾皇子公主,緊接著才是后宮嬪妃。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刹那間烏泱泱地跪了一地的人。
皇上笑著讓眾人平身,又看向周清衍:“周卿,我見你氣色好了不少。”
周清衍頓時虛弱地咳嗽兩聲:“有勞陛下掛念,咳咳咳。”
皇帝歎了口氣,擺手示意他先坐下。
又是不多時,絲竹之音響起,嫋嫋地飄散在整個宴場,嫋娜姿態的舞女一個接一個地上場,各個鉚足了勁兒跳這場萬壽無疆。
周清衍對著面前一道粉蒸肉毫無胃口,甚至有些反胃。他本身就不喜油膩,尤其是這種偏甜的肉類更是一口都咽不下。
周清衍不知為何想起楚恆的拿手好菜---炒山筍。春日裡最嫩的竹筍洗淨切片,熱油下鍋爆炒,隻放些簡單的香料與配菜,出鍋時便能香味撲鼻。
楚恆喜肉喜辣,不愛吃這種清淡的菜色,但以前日日被他硬逼著做硬逼著吃,一來二去竟也有了習慣。
周清衍一想起楚恆就仿佛升起濃濃的甜霧,甜味並不膩人帶著清淡的香氣籠罩在心中,驀然間滋潤出一朵又一朵嬌嫩鮮豔的小花來。
不知這個時候的楚恆在做什麽?周清衍耳邊聽著古箏竹笛的和聲,心裡想到:這個時辰只怕是在練武,不是在練武就是在看書。
等回去了定要纏著他做一道炒山筍不可。
周清衍想著想著,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突然,耳邊傳來一陣戲謔聲:“周卿,你怎的看白家姑娘看晃了神?”
周清衍頓時一個激靈回神,才發現各大臣的家眷早已經入了場,舞姬已經退下,到了各家的小姐為陛下獻藝以作壽禮的時候。
周清衍晃神的時候正巧到白家嫡女白輕柔獻舞的時候。
白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偶得閣樓曼妙曲,一舞足以慰生平。
這是白輕柔十五歲那年皇上親自為她寫的詩,一舞過後白家小姐名動京城,多少豪門公子上門求娶,可是直到如今十八歲的白輕柔已經成了老姑娘,也沒有嫁給任何人。
當年的京城名女,如今已經成了人人談論的笑話。
周清衍回了神來不及收回視線猛地和白輕柔四目相對,周清衍率先移開眼光,不知為何有些心虛。
男人臉上不顯朝皇上道:“陛下您可別折煞微臣。白小姐舞姿傾城,想來為之傾倒的不知臣一個。”
皇帝頓時哈哈大笑:“你啊,這張嘴倒是半點不饒人。罷了,你朝白氏女敬杯酒權做賠罪。”
周清衍端著酒杯一步步走向白輕柔,身形纖瘦的少女穿了一身紅衣孤零零地站在中央,周圍時不時傳來好奇的,諷刺的視線,但她半點不懼,湖泊般平靜的眼眸看著周清衍。
兩個人都沒想過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再見面。
周清衍仍舊是一臉玩世不恭的笑容,光論美貌就是對上白輕柔也絲毫不落下風,男人端起酒杯:“白小姐,是我唐突了。”
白輕柔深深地看了眼周清衍,微垂眼簾往後退一步彎膝行禮:“國師不必如此,是輕柔唐突。”
周清衍一杯酒落了肚,不僅沒有消下去任何愁緒,反而勾起了當年那檔子糊塗帳,看著白輕柔越看心中便越憋屈。
白輕柔至今未嫁自然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楚恆,為了等那個“處處留情”的男人回來。
周清衍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氣悶,一口又飲盡一杯酒。
當年那方繡帕被楚恆毫不聲張地送回了白輕柔手上,除了他與楚恆沒有其他人知道這方繡帕最終的去向,楚恆的表現已經很清楚。
可是,白輕柔還是等他到了現在。
周清衍耳力極好,能聽見其他貴女對白輕柔的竊竊私語聲,心裡更是堵得慌,宛如一隻隻的小螞蟻爬在心口。
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世上有這麽一個女子對楚恆死心塌地,即使遭受世間的非議也在所不惜,楚恆若要娶妻,定要娶這樣的女子。
楚恆要娶妻,楚恆總有一天要娶妻······
”
作者有話說:
今天的二更,來不及寫了只有這麽點(鞠躬)
第13章 雀鳥傷人
不知怎麽回事,一旦有了這個念頭周清衍的思緒就宛如織女織布機上的千絲萬縷攪在了一起。
白輕柔獻完了舞淡定地退回自己的位子,這之後又有不少貴女上來獻藝,其中不乏有驚才豔豔者,但都沒有白輕柔的舞來得動人心弦。
白輕柔半點不在意這場名為獻藝實為爭寵的戲碼,低頭夾了兩筷子菜試圖把楚恆從腦子裡趕出去,最終沒能如願。
少女忍不住把視線投向周清衍。
別人不認識周清衍,可她認識,這個面容俊秀的男人年幼時一直陪在楚恆的身邊,直到三年前楚家被抄家,她再也沒能見到楚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