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目瞪口呆:“不可能!”
趙勇冷笑:“騙你作甚。反正現在京西路已經是樓主的地盤,你到時候且看著我有沒有說半句假話。”
“若是這糧食收不上來你們現在還能吃上肉粥?”人群裡有楚家軍補了一句。
劉二下意識地看著肉粥眨巴兩下眼睛,其余俘虜軍也都是面面相覷。
如今距離當時的峽谷一戰已經過了整整五日,這五日俘虜除了住的地方和楚家軍不在一起,吃食一模一樣。王小年已經連著五日吃到了不同的肉粥。
楚恆軍帳。
閆華輝和扇鬼一左一右站在楚恆身邊,杜如異不在,三人面對著王大年。王大年就是那個率領魏軍的副將,被扇鬼一箭擦傷了眼下,好在這五天好了不少。
扇鬼率先開口:“五天了,難不成你想毀約?”
王大年臉露猶豫:“我······”
五天前楚子淵和他做的約定,三日內若是魏成雲沒有帶兵前來救援,王大年率領的軍隊則無條件收歸百刃樓所有。相對的,這三日內楚恆會保證所有人的安全。
現下已經過了五日,甚至兩日前還傳出魏軍已經撤離京西路的消息。
於情於理他都該履行承諾。
楚恆擺手攔住了扇鬼,淡淡道:“不願意便罷了。”
王大年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他可是帶來了千余兵馬,這
楚恆繼續說:“你大可自行離去,至於你手下士兵是去是留由他們自己決定。”
王大年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咬牙:“魏將軍對我有恩在前,我不能辜負他。”
楚恆隨即道:“去留隨意,遇責自擔。”
饒是王大年心系魏成雲,此刻也不得不佩服楚恆的大將風范。有勇有謀文武雙全,更難得的是知人善任毫無剛愎之心,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比其父還要耀眼。
王大年忍不住想到:若是楚將軍在天有靈,如今也可瞑目了。
這麽想著,王大年心中升起一絲猶豫,但是很快被他拋之腦後朝著楚恆深深地行了禮後大踏步出了帳篷。獨留楚恆三人在帳中。
閆華輝有些不解:“樓主,就這麽放他走了?”
“自然不。”楚恆瞥閆華輝一眼,“此人算個將才,能留當然要留住。”
扇鬼聞言也不解:“那為何樓主要放他走?”
楚恆嗓音淡漠:“他不是說了嗎,魏成雲對他有恩。我若強行將他留下他心中不忿早晚是個禍害,與其如此不如讓他回去,早日看清楚原軍內部是個什麽樣子。”
大軍被埋伏五日後將領安然無恙地歸來如何能不引人起疑心,就算魏成雲對王大年深信不疑,錢封如何會放過這個栽贓陷害的大好機會。
說到底,燕雎重用魏成雲算得上一步好棋,可惜新帝上任還沒有擺脫外戚的威脅,錢雲兒器重的小兒子的皇位被大兒子搶了心中如何能甘心,派錢封為糧草押運使便是代表了錢雲兒,如今太后的意思。
兩方博弈之中,死的全是前線將領的命。
閆華輝最終也沒能聽懂楚恆話中之意,撓頭自語:“要是周公子在就好了。”
楚恆聞言輕笑了一聲,只要聽見這個名字心中便像燃起了一朵絢爛溫暖的花,向陽而生滋養了他乾涸的心靈:“若是他在王大年只怕就走不掉了。”
不僅走不掉,還會留得心甘情願肝腦塗地。
閆華輝不提還好,一提起楚恆心裡的思念頓時傾注而出——除開前面的那三年,他從來沒和周清衍分離過那麽長的時間。
楚恆沉吟片刻:“通知下去,凡為俘虜不願參軍者即可在京西路安家立業,仍願參軍者若願意留在楚軍中即刻編入前軍。”
閆華輝立刻道:“是!”
楚恆:“上面的事今日之內結束,午夜前將兵馬糧草輜重詳細的數量告訴我。通知大軍收拾東西,明日一早回江南東路。”
如今魏成雲已經帶著兵馬離開,楚恆不必在京西路停留太久,只需留下一些人馬和掌管事務的人接管京西路的事務即可。
好不容易打完了仗,如今倒是可以早早地回府。
也不知阿衍的傷勢恢復了多少,這幾日有沒有好好吃飯。沒了他在旁邊照料,也不知這個小祖宗會不會在楚府裡張牙舞爪無法無天。
楚恆腦中頃刻間浮現出一只露出柔軟的粉紅爪子的小白貓故作凶巴巴地叫:“喵嗚喵嗚!”,男人沒忍住笑出了聲。
惹得閆華輝和扇鬼面面相覷疑惑不已。
“咳。”楚恆輕咳一聲,“接管京西路的人選便交給扇鬼去選。”
扇鬼連忙拱手:“屬下定不辱命。”
正當楚恆總算松了口氣之後,帳外傳出一聲焦急地大喊:“報!”
楚恆一顆心頓時又提了起來:“出了什麽事?”
來的人氣喘籲籲神色狼狽:“魏軍帶著大批兵馬去了江南東路!今日凌晨便交上手了,薛公派我來請樓主增援。”
楚恆如遭雷劈。江南東路是他三年來的心血是絕對不能舍棄的地方,更何況,他的阿衍兩個月前傷重昏迷,至今杳無音訊。
魏成雲的兵馬他如何抵擋得住?
作者有話說:
小周兩章沒出場了,下章讓他倆見一面。
第72章 傷重
時間回到前一日。
周清衍這副身子經歷了不少磨折如今堪堪吊著一口氣。之前周清衍對於生死看淡也便罷了, 如今心裡掛著一個人便不舍得去死了,隻得靜養。